午夜,西侧朝北的一间屋外,苟长云从绵衣里取出一大把钥匙,挑出一把带着锈色的,拧开了古旧的门锁。
这间屋子应是多年没人住过,密密蒙蒙的蛛网斜拉在房内各处,大门两侧和屋内的椅角上已爬上了青绿的苔。
无视椅上还积着厚灰,男人直接坐了下来,顿时细蒙蒙的灰尘扬起,在灯笼晕出的光中向四周弥散开来。
他把瓶子直接放在了脏乱的桌面上。
毫无表情地拧开瓶盖,男人将还糊着干血的右手两根手指伸进了瓶身,
然后直接夹出了水淋淋的小胎儿,
手上暗色的血迹也随之变成了黑色的干泥状,自动脱落了下来,在半空中化成了齑粉。
男人没有理会,他横掐着小尸体让小脸正对着自己。眯了眯眼,一时半会没什么举动,只是捏着没有温度的尸体,这么单看着。
他在想,该怎么弄死缩在这坨恶心的rou块里的小东西才能不被载娃看出端倪呢。
即使夫人想让他养大这个小鬼。
可万一脱离掌控,害了载娃可怎么办?
这可真是让人为难啊。男人挑了挑眉,滑腻的rou块仍旧被他牢牢禁锢在指腹,慢慢地,他的手指力度开始加重。
“诶,这里怎么有只小猪?!”洗漱完的张言刚跨出门槛,便看见门外一只rou嘟嘟的小花猪软趴趴躺在竹笼里,而不远处苟叔蹲在草丛里东摸西寻,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苟叔!你在那里做什么,为什么这里有一只猪呀!”张言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学校他可是经常听室友念叨家里的宠物猪是如何从几斤的小可爱长成几百斤的大肥猪。现在看见大猪的迷你版,他乐得不得了。
他可喜欢猪了,可惜从小到大苟叔什么禽畜都养过。就是不养猪。如今怎么突然就买了。
“你母亲怕你闷的慌,嘱咐我去给你买个玩意解闷。”苟长云听见张言叫他,抬头大声回道,“所以我买了只猪。”说罢他又埋头在草丛里翻来翻去了。
“你找什么呀!”张言看他似乎很在意找的东西,“我帮你一起找吧!”说着他就要过去,
“不用了,你先看看你的猪吧,以后可就是你负责它的饮食起居了。”苟长云笑道,“没什么重要的,苟叔知道找。”
于是张言很干脆地蹲下开始看他的小猪猪了。
这猪身上黑粉相间,柔柔软软的粉肚皮上是层细细绒绒的白毛,两只乖巧的猪蹄子蜷着起了小褶子,十分乖巧,看着可爱极了。
张言迫不及待地打开笼子,把猪抱了出来,这才看见猪腹部还有个方方正正的绿色印章,没有文字,倒像是鬼画符一般乱画的图。
“这么可爱的猪,怎么给人家乱盖章。”张言有点不开心,准备这会就去给它洗掉。
他拎着笼子,抱着猪回了屋子。
刚进门,他就看见桌上的瓶子还端端正正地立着,里面的小东西依旧完整无缺地沉睡,但是两只小人却整齐地向倒两边,还各自摔缺了一块。
张言心中大惊,阿红阿绿倒了他起床时怎么没有注意到?而且门窗都关了的,有什么东西把他们弄倒了吗?
他放下猪和笼子,快速走过去,稳稳抓住了瓶子用另一只手细细摩挲看有没有碎痕,又把瓶身贴近睁大眼看里面的小胎儿,确定没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将小人们一一立起,心疼地看着他们身上残缺的部分。
“总之没事就好,”因着小时经历过常理无法解释的事件,尽管自己如今不相信牛鬼蛇神,张言还是对小人有着别样的信任“谢谢你们保护了小云呀,回头我给你们补上。”
想到自己还有只猪,张言便把瓶子和小人都放进了柜子正中靠里的位置,虽然是镂空的柜子,但胜在结实厚重,是不会被一只小猪给弄摇晃的。
转身张言才发现,这小猪的一半身子已经贴在他的拖鞋上了,它看向张言,似是不满地哼哼了一声,粉嫩嫩的鼻子跟着一张一缩。
他笑了笑,抱起了小猪,准备给这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小猪洗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