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男人微低着头,看上去没有几丝活气的样子。
这位狱警这些年来对他的照顾都记在心里,但是时茗早已沉默了多年,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了。只好说了句腔调平平的谢谢。
时茗换下了囚服,穿上了当年带来的衣服,这些年时莜给他带来的衣服他都好好放着,没舍得穿,他时常看着衣服,轻轻地抚摸,好似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当年就已宽松的衣服,现在显得更加宽松了,锁骨明显下凹。整个人因为长期待在昏暗的地方,皮肤呈显着病态的白。显出一种凌乱的,破碎的美感,让人无端生出想破碎这种美感的欲望。
狱警在这栀馓监狱也工作十几年了,看过的犯人也不少了,但像他这样的也是少见。
沉默寡言,瘦弱的不成样子,这副样子很难让你想象得到他是因为故意杀人才进的监狱。
时茗尽量快速地收拾好行李
。
两位狱警跟在他后面,送他到门口,
“别回头看,一直往前走。”刚才的狱警说,
“好”
莫回头。
“趣恩~”沉重且刺耳的关门声在他声后响起,两扇高大,颜色陈黑的铁门关起,发出“pong”的一声。
关门明明是几秒的过程,却在时茗的脑海中以慢动作反复循环。
铁门屹立在灰色水泥涂抹的围墙中间,彰显这国家法律的威严与庄重。两侧写着栀馓监狱,牌子原本是金黄色的,但随着随时岁月的流逝,慢慢的掉漆发黑。
时茗站在门口很久,没能在门口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
时茗还是没能和当时的自己和解。
他以为时莜也没能和他和解
。
不知何时,时茗回头看了监狱一眼,那眼睛里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连时茗都不到里面是什么,连他也说不清。
他放弃等待了,他没能等到人
。
时茗走在偏僻的道上,手上只有一个简易的帆布袋,里面装着几套衣服,身上只有一部老手机和几十块零钱。一看就清贫如洗的样子,连过路开私家车的司机师傅都懒的吆喝。
时莜每次来探监的时候,给他塞过钱和手机,也有一些自己做的吃食,手机监狱不让收,钱和吃食他推托不过,吃食他偷偷地找个地方吃了,钱他好好放打算等他出去的时候交给她。
当年他杀了人后,时莜拿了家里所有的资产想给受害者家属,想获得谅解,但是他们不同意。想让他一命偿一命,但是他们选择性忽略了她儿子是因为干了什么才会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