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就哭出来,憋着怎么行。”奶奶抱着我,摸着我的头,像小时候哄我睡觉一样。
我忍不住,索性就抱着奶奶哭,我从未觉得自己这样能哭,哭累了,就依着奶奶。
“爷爷是大骗子,说好了要陪我一辈子的。”我拉着奶奶的手,眼神涣散。
“乖,还有奶奶,奶奶会一直陪着你,阿黄也会。”我知道奶奶在说假话,可这假话能让我的心得到慰籍。
爷爷头七过后我又去了一趟小镇,我想,是时候和我的青春道个别了。
我去了学校,走过每条我与陆知行一起走过的街道,最终停在陆知行屋子前。
“陆知行,我好想你啊,你也想我吗,你想我的话为什么不联系我,我找不到你,你寄信的地址总是在变,你到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不想让我知道你的行踪。以后不给你写信了,但我会等着你的。”
我把这段话说给风听,希望风可以带到陆知行耳边。
我开了一个工作室,小众设计,也在网上开了店铺,虽然没什么生意,但有事可做也不显得无聊。
阿黄长的特别大,一点也看不出刚到家时的样子,奶奶精神也恢复了很多,我也在慢慢的走出来。
我对陆知行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未减少,反倒越来越想念,我觉得我生病了,生了一种名为陆知行才可医治的病。
我也曾去过陆知行待的国家找过他,他寄信的地址一个不落,可还是一无所获。
我的工作室由从前的我一个人,到现在的五个人用了一年的时间。匆匆又秋天,这已经是我与陆知行认识的第七年,分开的第五年。
小花是我的大学室友,毕业后因不满上司趾高气昂的对她指手画脚便跑来投奔我,她知道我和陆知行的故事,见我现在还在等,便问我,值得吗。
我也常常在思考,陆知行到底值不值得,答案都是一样,值得,谁让他离开时是我最爱他的时候。
工作室的生意越来越好,我的设计也不再小众,偶尔采访会问到灵感来源,我都会说是爱人,她们说真羡慕我的爱人,我的每件设计看起来都很有爱。
我大多时间都呆在家陪着奶奶和阿黄,我越来越害怕失去,有时甚至连工作室都不想去,奶奶说我越长越回去了,比小奶娃都要黏人。
我想,要是我是小奶娃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我有写日记的习惯,工作了也一直在坚持,日记本上写满了我的心事,我怕我不记录下来,就没人能证明我爱过陆知行了。
在陆知行二十四岁这天我去纹了纹身,我纹在了锁骨上,是陆知行名字的缩写。
纹身师是个三十左右的女性,她问我是有什么意义吗还是单纯的觉得好玩,我说是爱人的名字,她说现在的小姑娘真傻。
又有人说我傻了,我想,或许我真的有点傻吧,陆知行,你能感受到吗。
随着我知名度升高,人脉圈越来越广,可陆知行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有时想,陆知行会不会是单纯的不想让我知道他的消息,可为什么呢,我又会陷入这样一个循环。
我时常问风,我是不是前十几年过得太好了,老天为了让我感受一下人间疾苦,才让我这几年过的这么苦。
爷爷走的第二年奶奶也走了,是车祸,她带着阿黄去买菜,在菜场被运货的卡车撞到了,阿黄也跟着她走了,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是不信的,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走路时很注意,都是等车走了她才走的。
我过去的时候现场已经处理过了,我以为我可以很冷静,可到那之后,我的脚仿佛灌了铅,一步都走不动,我被搀扶着走到奶奶跟前,揭开她脸上的白布,看着她的脸,我反倒冷静下来了,我没有哭,我只是看着她。
奶奶的脸很干净,也不痛苦,她总是这样,遇见什么事都笑脸相迎,奶奶也是一个大骗子,我把布盖上,去看阿黄,阿黄变成阿红了,全身上下都是血,我都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了。
听现场的人说,车来的时候,阿黄跑去护住了奶奶,奶奶只是从车旁擦过,但年纪大了,又磕到了头便没能坚持下去。
我隐约听着有救护车的声音,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小花坐在一旁,见我醒了就去叫了医生。
医生说我伤心过度,需要静养,情绪稳定了就可以出院了。
奶奶的后事我已经没有办法处理了,全靠邻居和工作室同事的帮衬,葬礼上奶奶的学生们眼里充满了怜悯,我想努力对他们笑一笑以表示我没事,但嘴角一点也动不了。
奶奶葬在爷爷旁边,阿黄也在,它的墓碑小小的,和它一点也不符。
我回到家,看着那一方小院,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一点一点的爬出来,爷爷的椅子还在小院摇着,奶奶的扇子还搭在上面,阿黄的小窝在旁边立着。
下雨了,打湿了奶奶的扇子,可为什么没淋湿我呢?哦,原来是我的眼泪。
走进屋子,奶奶拿着碗筷叫我赶紧吃饭,我走过去,她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