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上)
是夜。
皎洁的月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投射进来,铺洒在病床上侧躺着的男人英俊成熟却疲惫不掩的面孔上。
男人是宗龚之。
到病房的前一个小时他还是一个坐了十一个小时飞机的空中飞人,时差没来得及倒过来,就和金叹发生了一下午的脾气。两人都非常疲倦。幸好和解后金叹在他的安抚声中迅速睡下了,但他自己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已经是午夜一点。他没睡,也不下床。因为手被金叹紧紧抱着,他没法抽身——要知道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安抚睡下的人,把他弄醒,自己会更烦。
他用空着的右手为熟睡中的人把被子拉上脖子处掩好,以防病人本就没好的身体再着了凉。毕竟他着凉了,到头来麻烦的还得是他——虽然有请护工,可骄傲任性的金叹少爷只允许护工帮他端茶倒水,不允许他触碰他身体的任何一处地方,意思是换衣服洗澡什么的只能由他亲手来服侍。
金叹此次只是因为他离开三天就如此作践自己,今天是没法发作,但不代表,后面,他不会给他好好的上一课。
宗龚之侧脸,凝视着金叹不安稳的睡脸,在乌黑的黑眼圈映照下的双眼幽邃得如同深冬里的潭水。
——
在医生的允许下,外伤好了个七七八八的金叹在一个星期前向穆水提出了请求,希望能回韩国养伤。
宗龚之自然举双脚赞成。
在洛杉矶呆了一个月后,他和金叹踏上了返程的飞机。
金叹,终于要回到那个阔别三年之久的地方了。
宗龚之领着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的墨镜青年,在空姐动听的声音中,踏上了金会长特地派来的私人飞机。可是走到了最后一个台阶时,他忽然停下了。
金叹正站在下一个阶梯上,感觉不到拉动的气力,忍不住发问:“哥,你怎么不走了?”
宗龚之把他拉到和自己同等的阶梯,接着硬生生掰开金叹的手放到一旁巧笑嫣然的空姐的手上,这才回答:“我忽然忘记了有事没和这边的理事交代,你先进去。”说完,也不看金叹的反应,就转身,朝着恭恭敬敬排成一排在飞机旁边等候的洛杉矶分公司理事长走去。
正在说话中,宗龚之忽然听到了一阵惊呼。下意识循声回过头去,便看见金叹居然不听他的话地推开了空姐,摸着栏杆踉踉跄跄地走下了楼梯,在走到还有三个阶梯时,正好踏空了——
宗龚之心脏一跳,居然先身边保安一步跑到了阶梯旁,堪堪接住了金叹。因为碰撞,金叹的墨镜从脸上滑落,在地上发出了轻脆的响声。
“金叹!!”待确认人没事后,宗龚之难得发火了,厉声道,“你是疯了不成!”
却不想,听到这话,金叹居然利用在他怀里的优势,摸摸索索地寻到他的手,紧紧地狠狠地抓住,然后抬头看着他,即使什么也没看见,还是满脸恳切,一字一顿认真地回答。
“您明明知道,我想被握住的,永远只有哥你的手——”
“所以,哥,请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我的手,轻易地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