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校的学长毕业去了外地,沈赫最近和严寞昀走得很近,周末不上课的时候常赖在他家。严寞昀一向面上淡然,对于沈赫越渐频繁的留宿并没表现出多少欣喜。
明明是他忍不住暴露了心思,到头来却是沈赫越来越看不透他。沈赫难得感到挫败。倒不是他非要对奴的所有念头了如指掌,但严寞昀这种看似温顺听话,实际心里想的什么主人时常并不能十足确定的奴,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一直以来,沈赫对严寞昀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耐得住寂寞,不粘人。可近段日子他又不确定了。
虽然严寞昀依旧不会没事“sao扰”他,但每次请安或完成任务汇报时,却不再像以往那样只恭敬地用“是,爸爸。”或者“谢谢爸爸”结尾。他常会在之后加上一句承上启下的问话,譬如:“您满意么?”有一次沈赫回复晚了,他甚至还催问了一句:“您看见了么?”
就是这句话让沈赫突然捕捉到了一种微妙的变化,似乎严寞昀一直在引他把每次的交流尽可能久的继续下去。
可真见到面时,严寞昀还是那副淡然的脸,神态并没多出一分讨好,照旧该做什么做什么,视线都不朝沈赫脸上多投一下。沈赫原以为他大约还是怕自己反感他的心思,所以刻意收敛,便没有去管。不过好几次他发现严寞昀会在他睡觉的时候凑过来。因为并不碰他,沈赫没睁过眼,每次都装睡,实在别扭了顶多翻个身,严寞昀通常会老实躺回去。但今天他不得不出声了,虽然闭着眼,但光亮的变化他能感觉到,他从虚着的眼缝中看见严寞昀借着台灯的光晕在拍照。
“删了。”沈赫淡淡地说。
严寞昀似乎被惊到了,半晌没反应。沈赫把手一伸,“手机给我。”
严寞昀条件反射地服从命令,等手机被沈赫拿走才慌起来,支支吾吾地,也不知是想认错还是想求沈赫别删。
沈赫打开相簿翻了翻,有点出乎意料。属于“主人”的那一栏里,竟然没有一张鞋脚袜的照片,全部是他的脸,睡着时的脸。
“你每次都拍?”沈赫问。
严寞昀抿嘴不吱声。沈赫的眼睛在他僵着的身体上扫了一趟,他知道自己该跪起来了。沈赫又把视线盯向另一边的地板,他赶紧下床爬了过去。沈赫曲起一条腿,把另一条腿搭到膝头,脚正好支在床沿上方晃了晃,严寞昀不确定地往前挪近些,脸颊马上被脚掌拍了几下。
“谁让你拍的?经过我允许了么?”
“”
“说话。”
“没有。”
“没有你拍?”又是几巴掌,沈赫说,“删了。”
严寞昀接过手机意外地没有讨价还价,默默把相册里的照片清空,回收站也清空,然后把手机拿给沈赫检查,问:“爸爸,相册能留着么?”
沈赫看着“主人”两个字,忽然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觉得别扭了。原来是那些照片的角度太亲昵了,亲昵到不该出现在这样命名的相册里。
有那么一瞬,沈赫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接受不了被奴喜欢,之前的不在意只是错觉。他顿了顿,说:“留着可以,不许拍脸,所有照片只能仰视。”
“谢谢爸爸。”严寞昀似乎松了口气,磕了个头。
再次躺下以后,沈赫的眼睛开开合合捡不起睡意,严寞昀虽然不动不出声,但沈赫知道他也没睡着。
“起来,给我舔脚。”沈赫踢了踢他。
严寞昀很快跪到床尾伺候起来。沈赫没有兴致玩他,只是垂着眼看他,看着看着渐渐泛起困来,迷迷糊糊中他想:也许他该再收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