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认识的。”宋予知隐去那些传闻,“他与老四老五关系都不错,与你也算是朋友。不过,若说是亲密无间的知己,那肯定是算不上的。”
可现在瞧着,却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
宋予知停了动作,竖起耳朵。
宋玉知道他指的是那几位大臣,遂点点头:“见到了,但是……”他苦恼地看向他三哥,“我真的记不起来。”
宋玉本要说出的话给咽了回去。他立刻坐直了,捧着这碗上头缀着红豆的蜜冰沙,迫不及待地拿起边上的勺子给挖了一块下来,放进口中。清清凉凉的口感,还有顺滑的甜味丝丝缕缕地融入,这样的滋味实在是——
等宋玉坐上步辇摇摇晃晃地回了自个儿的云晟宫,他躺上清凉的凉席,左想右想,都还是放不下这件事。
了?”
宋予知微微地笑,也跟着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说:“挺好。”
“嗯嗯,好。”宋玉心下揣测着宋予知去见太后的原因,对着宋予知乖乖点头,“三哥先忙急事吧。”
在他以往的记忆里,宋予知与太后的关系应当是还不错的。那时候太后还是贵妃,性格温婉,待人谦和,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很是爱护。当年宋予知被迫离京的时候,他还听说这位贵妃娘娘哭了好几个日夜。
他不提,宋予知都没想起这一茬来。这位新皇私心里当然是不想对方这么早就回去的。于是他说:“这个倒不急。你还是在宫里多养一阵吧。”
“不过他有点不对劲。”宋玉浑然不觉,咬着勺子嘟嘟囔囔道,“他看我的时候……我总觉着怪怪的。”
宋玉悄悄地红了脸,赶紧埋下头去划弄了一下碗里的蜜冰沙,心想,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三哥这样的。对那位梁小将军,他可没有什么心动的感觉。
“朕知道了。”宋予知的表情很冷淡,“收拾完,就过去一趟罢。”
而见宋玉平静的模样,想来已经是把他与梁铮的关系定为普通朋友了。宋予知脸上表情不变,心里着实满意得很,连一向不怎么喜欢的蜜冰沙都多吃了好几口。
“无妨,下次带他们与你见一面。”宋予知说,“也是时候该让你自己来慢慢接触这些了。”
只有面对着宋予知、宋予叶等人,他的表情才好似真实了一些。
至于其他?看宋予知的态度便知,他与梁铮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超出友情之外的情谊。更何况……
这倒不是他诓宋玉。至少在他以往看来,撇去那些真真假假的风言风语,宋玉与梁铮之间虽然关系的确不错,但也并没有达到非常亲密的程度。
“陛下,您看,这……”
宋玉高兴地连着吃了好几勺,心神舒畅了,这才又把话题转回去:“我感觉,他好像还挺关心我的。不过……”
用过午膳,潘池忽然接了个消息,先是一惊,随后赶紧跑到宋予知身边,附耳嘀嘀咕咕。
事实上,宋玉以前在朝中,看上去混是混得很开,但其实他好像与他们总有一层隔阂,对朝中人也看似热情实则冷漠。他的心门异常厚实,没有人能够打得开,也就没有人可以窥见他张扬外表下那颗柔软的真心。
潘池退出门外吩咐去了。宋予知望着宋玉,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三哥一会儿得去一趟慈宁宫,你就先回云晟宫好好休息。房里要是还闷热着,就让底下人多去窖里拿点冰块来。”
“好吃!”宋玉一脸幸福地把冰沙吞下,又用眼神催促宋予知也试试。
远远站着的潘池听得一清二楚,如何腹诽暂且不表,面上倒只笑呵呵地拿自己当个聋子。
他在桌子边趴了一阵,有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他抹掉眼角溢出来的几滴泪,看着三哥的侧脸,又想起在御书房前与梁铮相遇时的诡异状况,忽然问:“三哥,那位梁小将军……我以前与他熟识吗?”
宋予知面不改色地说:“朋友之间,有所挂念也很正常。大概是他挺久没有见到你了,所以有些冒失。你也不必多想。”
这一通话绕来绕去,就在宋玉心里头坐实了他与梁铮是同为断袖,因此有着相惜之情的朋友。
说到这里,他猛地记起这位梁小将军也是个断袖,不由得尴尬起来。但他又转念一想,就算都是断袖,那也不见得就一定是有什么关系……大抵是彼此都清楚对方的癖好,所以相互之间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恰好此时宫人正捧着两碗蜜冰沙走了进来,小心地给这两位布好,又安静地退了下去。
宋玉这便放心了。
宋玉其实对政事不算太感兴趣,但见宋予知对他这么信任,又觉得不能辜负对方的期待。于是他回答:“好。”不过想了想,他有点紧张地反问,“那我,我得出宫……回王府吗?”
青竹捧
这么一想,好像就能理解了。
宋予知剑眉紧锁。
宋玉见宋予知之前与他说话还是和颜悦色的,一听了新消息就立刻沉了脸色,便知道这消息定然不是个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