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班里同学开玩笑，捶门叫道：“别玩儿了，热死我。”
“你看我不顺眼很久了？上次体育课用球砸我，我可是看在同学的份上忍了。”
他听说季向恒找张楠的麻烦，嘴上没说什么，背地里总想找法子治一治季向恒。
“还有化学课摔我试管”
过了半学期，季向恒没理由找他的麻烦，于是学期初的焰火平了。
女生是课外辅导班认识的，他们家住同一个小区，关系不好不坏，他曾经收到过女生写的情诗，出于礼貌，他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而是说自己要以学习为重。女生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陆陆续续写了好几次，他一次都没再看过。
“季向恒，就你那些小心眼，别人看不出来，我可看得明明白白。”
“喂，我真生气了。”
性换了和后面的位置，一个人坐两张空桌，还宽敞。
门外没有动静，他又捶了几下。
季向恒说了不少他的“歪心思”，他对天发誓，那些纯属意外，季向恒不说他早忘了。
“不是。”
他心绪不宁地坐下，有点后悔和季向恒闹不愉快，本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下算和季向恒对上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随堂手册。”
上次？哪个上次，他才没闲工夫打击报复谁。
张楠摇摇头，忽然又想起来早上转交的信，点点头。
他擦了擦汗，拉门准备出去，却发现门拉不开。他以为是金属门老化，重新拉了几次，没有反应，后知后觉门被人从外面锁了。
“哦。”季向恒满不在乎地走了。
“同学，帮个忙。”女生递给他一封信和一盒糖果。
季向恒看他还来气了，说道：“智者见智。”
李远涛和张楠是老乡，也是张楠为数不多的朋友。李远涛不是他们班的，高一篮球赛上跟季向恒闹过矛盾，他一向反感季向恒这种家境优渥、成绩优异的学生，认为他自视甚高，看不起他们这些乡县来的。
他叫了一会，喉咙越来越干，里面的热气让他喘不过气来。不知待了多久，他的衣服裤子全湿透了，他坐在篮球框底下，发现手上的皮肤开始滚烫，脸颊被烧得火辣
“智者见智。”
那天张楠到教室早，班上同学还没来，一个女同学蹲在教室门口叫住了要进门的他。
“陈思雨的信是不是你放我随堂手册里的？”
两人再次对上是快学期末的时候。不是谁主动挑的事，纯属是一个误会。
他接过糖果，转身把糖果塞到季向恒书桌里，信则夹进他桌上的书里。
他紧跟其后，隔着一段距离到了器材室。
他在男女关系方面并不开窍，也从未有过女性朋友，但他知道女生的意思。
器材室是临时搭的钢化建筑棚，只有两个高高小窗台，其他季节还好，到了夏天热得要命。季向恒喜欢打篮球，即使顶着毒日头也要打，他去器材室就是还球的。
张楠抬头，困惑的样子。
张楠想的一点没错，接下来季向恒常常会挑他的刺，有几个跟季向恒关系好的男生也对他“另眼相看”，他不愿意闹什么动静，能忍则忍，直到学期末都没有发生或什么正面冲突。他顶多瞪季向恒几眼，或是私下跟室友李远涛抱怨几句。
“你明知道今早要交练习册，故意的吧。”
他稀里糊涂被教育了一顿，稀里糊涂回到教室上课，女生告诉他是一个皮肤发黄，穿着黑色外套的男生代为转交的，他环顾四周，一眼便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看书的张楠。
张楠的声音不算小，后面的同学都听见了，纷纷回头看着他俩。
他没想到那本随意翻开的书是数学随堂手册，当天早上就交了上去。季向恒莫名其妙被吴大海叫到办公室，看着桌上的粉色的信封，一时答不出什么来。
“喂。”
“你蒙谁呢？”
他没接，女生接着说：“给你们班的季向恒。”
他猛然意识到这不是开玩笑，很可能是有人蓄意捉弄他。
他把篮球丢在球框里，通过钢化棚的玻璃缝能看到球场上的人正在散去，温度越来越高，大家都午休去了。
门外依旧没有动静，只听得见远处的蝉鸣。
器材室的门半掩着，他推门进去，里面的热浪差点把他热化了。
很快机会就来了，临近期末，安城的天气异常热，中午下了体育课，李远涛远远看见季向恒跟几个哥们打了招呼，一个人去了器材室。
吴大海知道季向恒受欢迎，但堂而皇之地把情书交到老师手上还是头一次，看内容不是第一次写，为了查明情况，只好把两个主人公请到了办公室。
季向恒没再说话，转身说了一句，张楠没听清楚，似乎是“狗东西”。他这次没有忍让，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被谁叫过狗东西，他叫住季向恒，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