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宜模样呆呆的,脸色还晕着红,反应都慢一拍。“喂?嘉钦?”语气很轻,像是不确定。“程相宜。”顾嘉钦那边有些吵,可能在户外,嗓音比平常要大一些,可能是为了让他听清楚,“你以后,要是想打电话,直接给我打就好了。”过了好几秒,才又说了一句:“不用问我。”程相宜心里像是有条河流,水一点点滴进他干燥的角落里,将他软化。“嗯,好。”程相宜呼吸声很长,嗓音也软,“你在哪里?”“在外面买点东西。”“你今天做什么了?上课累不累?”“不累。”顾嘉钦一五一十地回答:“上午上课,下午在实验室,结束后就出来采购东西了。”“宝宝好乖。”听筒里有收银扫描的声音,以及人的谈话声,他听着顾嘉钦礼貌地用外语跟人道谢,然后大概过了一分钟,顾嘉钦问他:“程相宜,你不舒服吗?”不知怎么的,程相宜莫名其妙觉得委屈起来,眼眶热热的,“没有啊,就是有点想你。”“你骗人。”“我没有。”程相宜下意识以为顾嘉钦不信他的想念,谁知顾嘉钦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不舒服吗?”程相宜沉默了,顾嘉钦呼吸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明明隔着手机,就是让他耳朵痒痒的,心里也是。“嘉钦,是有一点,但是我吃过药了。”程相宜觉得自己在顾嘉钦面前示弱实在不太好,所以头一次有些狼狈的想挂电话,“你快回家吧,我们晚点再联系。”顾嘉钦拎着购物袋从超市出来,站在门口跟程相宜打的电话。挂断以后,他看着手机屏幕发呆,直至屏幕变暗,街边的路灯亮起,来往的行人在他身边经过,显得他更加形单影只。他刚刚都还没来得及问程相宜,是那个缺失症犯了吗?是想要标记吗?然而程相宜电话挂的太突然,顾嘉钦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似乎太不害臊,应该是被程相宜传染了,但是又忍不住担心,程相宜真的没事吗?在回家之前,他给程相宜发了条短信。【我晚上找你。】
程相宜发、情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吃药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缓解,他强撑着起来去找抑制剂。汗水将单薄的身体浸透,他软着腿根走到卧室,在床头的柜子拿出抑制剂,颤抖且急切地打在小臂上,针孔拔出的瞬间起了个红点,里边透出丝丝的血迹,信息素随着血ye喷涌而出。“啊疼。”针孔扎破皮肤还是有一点疼,尤其是发、情期触觉更加敏感。程相宜脱了衣服以及裤子爬上床。被子被他踢到一边,绞着双腿,床单都被揉皱,周边的空气都快被身体所散发的热气凝固,程相宜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抑制剂的药效来的要快一些,程相宜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等再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肚子里没有明显的饥饿,他喘着气去捞手机,刺眼的屏幕光让他眯起眼睛,看到了顾嘉钦的来电。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但好在清醒了点,嗓子眼里感觉在冒烟,程相宜吞咽了几下口水,回拨了电话,顾嘉钦是秒接的。“程相宜。”“嗯,在呢。”oga的声音被发、情浸泡过,像一张shi软的海绵,“怎么了宝宝?”顾嘉钦的语气明显很焦急:“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舒服,去医院了吗?”alpha的声音就在耳边,但是又闻不到味道,也摸不着人,好不容易稍稍褪下去的情、欲因为顾嘉钦的一句话又冒上来,程相宜听了几乎有种要流泪的错觉,他很少会因为一些事情想哭,他想,应该是因为曾经被标记过,而标记他的alpha就在手机的另一头关切地问他要不要紧,因为尝过被标记的滋味,所以这么点小事就让他觉得委屈难受以至于不想一个人熬过去。但偏偏顾嘉钦不在,他也无法要求顾嘉钦必须陪在他身边。“嘉钦。”程相宜的声音太轻了,像是在叹息:“我发、情了,有一点点难受。”“那你打抑制剂了吗?”“打过了。”程相宜动了下身子,底下的床单已经被汗晕染成深色,“已经好很多了,宝宝是不是担心我?”顾嘉钦沉默着,程相宜伸着舌头舔了下嘴唇,随后把下唇卷进嘴里吮了几下,他哼了声,像在撒娇一般:“怎么不说话?想我都不愿意说嘛,坏宝宝。”身子的情、chao反应不算浓烈,但也难忍。“唔”oga的呻、yin全被顾嘉钦听了去,他攥着手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但还是有些结巴:“程相宜,你、你好好待在家里,打了抑制剂很快就会好的,你别别怕。”程相宜笑了笑,那笑声仿佛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顾嘉钦难以自抑地面颊发热,他知道情、chao来临时的煎熬,也理解发、情对于oga来说会有些痛苦,他也并不太会宽慰人,所以只能笨拙地劝程相宜别怕。“家里有人照顾你吗?”“没有,只有我一个。”程相宜长长地叹了口气,瓮声瓮气地呢喃:“这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第一次,只是有点想你,嘉钦,真的,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