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奕循声也向远处看去,远远的有一片黄沙,和天际接壤。她把胳膊撑在车窗边,看着外面出神,癸辰不知道啥时候也钻了出来,坐在她肩膀上,也安静的看着外面。归雁在旁边看着她们,笑了笑,拿出手机,从后面给童奕拍了张照,又看了看导航,伸手摸了摸童奕的头发,说:“快到莎车了。”童奕转过身,有点恍惚:“看着外面,总觉得好像做梦一样,有种不真实感。”宁书筠对着外面又拍了张照,这才幽幽的说:“你居然才觉得,我从遇到你俩那时候起,就开始有这种感觉了。”童奕梗了一下,刚想反驳,发现好像的确是这样,于是又熄了火。癸辰从她肩上溜下来,跑到宁书筠胳膊上去看她的手机,宁书筠有点无语,这年头,连小鬼都学会玩手机了么!车子又行驶了一段,接着在路口拐了一下,朝着莎车开去。莎车是个非常有特色的小县城,位置恰好就在昆仑山北边,紧挨着高原,东边就是最大的沙漠,老城中建筑古老又带着异域风情。宁书筠十分喜欢,在新城区加好油,补充了食物和纯净水,又买了一些消毒片后,就一直念叨着去老城住一晚。童奕倒是无所谓,这毕竟是最后一个停靠站了,出了莎车,他们即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野外度过,更不用说进山之后了。于是她拉了一下归雁,刚想问她,归雁便笑道:“我们住老城。”一行人找了一家相对来说人比较少的旅馆,宁书筠放下东西后,先让邹海和陶天去附近查看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异样之后,才拉着童奕和归雁,要一起出去逛逛。大概是因为正值冬季,老城的人不多,街上都是本地人,很多当地的小商贩和一些零散的散摊就摆在路边。宁书筠十分新奇,左看右看,偶尔还会上手买几个小东西。童奕没怎么说话,越靠近昆仑,她就越有些心不在焉,走了一路都默不作声。归雁微微侧头看了看她,紧了紧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一个卖杏干的小摊前。老板是个白发老人,见她们过来,很是热情,一手拿着杏干就要邀请她们品尝。归雁伸手拿了一个,塞到了童奕的嘴里。童奕愣了一下,下意识嚼了两下。“甜吗?”归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吃的是什么。“嗯,甜……”她应道。归雁便挑了一些,付了钱之后,拉着童奕去找不远处的宁书筠。童奕看了看她手里拿着的杏干,有些蒙:“你怎么忽然来买这个?”归雁笑道:“没什么,就想让你开心一些。”顿了顿,她又说:“不要想那么多,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说完,她把手里那一小包杏干塞到了童奕手里:“想做什么就告诉我,嗯?”童奕接过来,轻轻嗯了一声,她有点想抱一抱归雁,但看了看街上人来人往,又抿了抿唇,忍住了。宁书筠又买了个造型奇特的小摆件,童奕又有些头疼:“大小姐,我们后面要去山里,你这些要怎么带?”宁书筠一边付钱,一边开口道:“小天师,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一种东西叫做快递。待会儿回去,请旅馆帮我们寄回去不就得了。”
她看了一眼童奕手里的杏干:“别老想着吃。”童奕:……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归雁无意间往路边一瞥,忽然站住了脚步。童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是一个很简陋的地摊,只用一层很旧的布铺在地上,布上放着一截锈迹斑斑的铁。除了这截铁,旁边还放着一个泥瓦罐。归雁走过去,摆摊的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看到她们过来,显然有些紧张。“这是什么?”归雁指着那截锈得几乎看不出原貌的铁问道。“是我家的传家宝。”小男孩说道,语气有些低落,“要不是、要不是因为妈妈病了没钱治,我也不会拿出来卖。”“这个呢?”宁书筠好奇地指了指泥瓦罐。“这是我家今年新收的巴旦木,是最好的。”小男孩说道。“嗯,一共卖多少钱,我全要了。”归雁开口道。小男孩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童奕则已经伸手用地上那块布把东西包了起来:“不骗你,我们真的要。”小男孩这才有些胆怯的说了一个数字,归雁看了看,拍了拍童奕:“在这等我一下。”之后便拉着宁书筠往一边走去。小男孩似乎有点担心,一直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童奕笑了笑,安慰道:“她们给你取钱去了,别担心。”小男孩没吱声,坐在原地发呆。童奕看了看手里的布包,也不太明白为啥归雁忽然会买这么两样东西。似乎像是在帮小男孩,但又好像不是,毕竟,那截生锈的铁就很可疑。归雁和宁书筠没多久就回来了,归雁把一个纸信封递给小男孩,嘱咐道:“拿好,给妈妈治完病,家里缺什么就去买。”小男孩愣愣的接过来,连谢都忘了说。归雁拉过童奕,说:“走,回去了。”宁书筠虽然还没逛够,但此刻她已经被归雁买的这个东西吸引了注意,三人便一路直接回了旅馆。进了房间,童奕就把手里的东西搁在桌上打开来,那截生锈的铁被她们拿了一路,有些碎渣掉下来,看上去似乎稍微用力碰一下,就会断裂。归雁拿了匕首过来,在铁锈的边缘轻轻磕了磕,把表面的锈迹除去,手稍稍用力,将里面的一层锈渍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