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湘湘攥紧了指尖，浑身发冷。
这是一间很典型的小黑屋。
剥夺光源剥夺空间，甚至会熟练的夺走求助工具，将人困在密闭黑暗的空间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情绪就会变得焦躁。
而那些披着老师皮的恶魔们，甚至还有可能在门口冷嘲热讽。
湘湘很难想象，他们用这套精神折磨的手段究竟伤害了多少人。
听那名女老师的意思，这里一关就是一天起步。
她只待了这么片刻都觉得压抑难受，那些被困了一天、甚至更久的学生们，是有多痛苦才会在墙上抓挠出这样的痕迹？
黑暗的环境，逼耸的空间，湘湘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她刻意遗忘的回忆走马观花般在脑海里放映。
她顿时失了力气，软坐在地，泡泡袖粉蓝渐变裙子沾上污尘，好似花朵失去了生命力。
“哥哥……”
霍辞心口一痛，眉梢微蹙，用法语说了一句抱歉后，拿起手机发消息。
【宝贝，还在教室画画吗？】
对面一片安静。
霍辞指尖用力，眉眼间遍布冷沉薄戾，“抱歉，我有点事，下次再继续。”
说完他就切断视频，大步跑出办公室。
……
没有时间可看后，对时间流逝就会失去概念。
湘湘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可能是二十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
她已经感觉到眩晕，只能放缓了呼吸，时刻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因此，在听到逐渐喧闹起来的声响后，她警觉地往门口方向走去。
隔着门板，声音沉闷，但勉强还听得清，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
带着十足的恼火。
门把手被转动了两下，随后传来了敲门声。
“晏同学，你在里面吗？别担心，我们马上就开门。”
是油画系院长的声音，他都快慌死了，美院院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这可是美院的心尖尖，他可不想一入职就被辞退啊。
哪想到前后脚的功夫，那两个惹事精就提前下班溜走了，打电话给他们让回来还要好一会儿。
湘湘没有力气回话，只能敲敲木板作为回应。
油画系院长一边扬声安慰着房间内的小姑娘，一边胡思乱想。
听到了旁边楼梯传来的杂乱脚步声，油画系院长还以为是助理带着保安到了，立刻松了口气，眼也没眨的吩咐道，“你赶快来，让他们把这个门给撞开……霍副院！”
走在最前面的人踏上了台阶，垂顺西裤裤脚微晃，严谨穿戴的外套都散开了扣子。
男人像是一路跑上来的，微微低喘着，温润眉眼间布满了阴鸷之色。
听到了院长的招呼，也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目光就定在了那扇从外落锁的门上，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手掌搭上那扇铁门，屈指敲了敲，“湘湘，你在里面吗？”
低垂的眉眼满是专注温柔。
听到了里面小小的敲击声，霍辞终于放了心。
“湘湘，退到最后面去。”霍辞淡声道，同时开始解了西装的袖口。
被他甩在身后的美院院长和助理也匆忙赶到了，“霍小子，别弄伤了小晏同学！”
“知道。”
他凑近了，再三提醒，生怕伤了人，“湘湘，去最后面等着，我要开门了，小心别伤到你。”
霍辞的听力很好，听到了里面刻意加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往深处倒退着。
他也不顾几个老师欲言又止的神情，兀自卷起袖口，调动起浑身肌肉绷紧。
然后长腿一扬，携着凶悍千钧之力，在空气中划破出泠泠风声。
砰的一声巨响，直接重重踢上了那扇木门。
霍辞沉怒之下力道大得惊人，年久的铁门嘎吱作响，破败不堪的往里坠去，砸出了沉重声响。
还不等众人从这声巨响中反应过来，霍辞就已经沉着脸，踩着一地碎屑大跨步走了进去。
湘湘提前做了心理准备，还抬手捂住了耳朵，仍是被这巨响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