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这个话题,慕稚兴致又高起来,不自觉快走几步,没有发现身后越来越慢的脚步声。“阿稚。”廖松琴叫他。“嗯?”“我有点害怕。”慕稚微讶,“害怕?”廖松琴手里还拿着支架以及黑伞,他停在原地,克制着拥抱的欲望,喉头发紧,干涩道,“我可以变小就好了。”“?”“把我放在口袋里,去哪里都带着,遇到危险了丢出去,打完架再把我装好。”他步步逼近,垂眸看着慕稚的眼,俯身,“想随时跟着你。”慕稚不知为何有些慌乱,后撤两步,“那你……还得能变大才行。”“嗯。”廖松琴笑起来,眼睫落下一片雪,“冰雪Jing灵,赐予我变大变小的能力吧。”“……幼稚鬼。”廖松琴继续说,“再赐予我读心的能力。”“干嘛,你要读我的心?”他迂回着答,“读喜欢的人的心。”慕稚抿起唇。“这样我就能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了。”廖松琴看着猝然抬头的慕稚,轻声问,“能力奏效了吗?” 有人很黏慕稚觉得自己没有不开心。他只是……有点别扭。和廖松琴呆在一起别扭,不和廖松琴呆在一起,身上也莫名不松快,哪里有筋络别住了似的,总之就是不对劲。他把这种不对劲归结于清晨的越矩,明明已经擦干净了,房里却还萦绕着廖松琴的味道。慕稚避开视线,轻声说,“失灵了。”“阿稚——”廖松琴拖长了音,“以前答应过我不开心就会说的,对不对?”提起这个,慕稚有了底气,“那你还说做了让我不开心的事就一周不见面,做到了吗?”大雨天跟踪,下雪天定位,这种恶贯满盈的家伙还想要冰雪Jing灵赐予他力量,休想。“现在没法不见面,所以我把这两个月的工资转给你了。”慕稚猛抬头,“啊?”“支付宝,我记得你没开消息通知,不过今天限额了,剩下的要不要打到你卡里?”慕稚有点晕,“你等会儿。”他点开转账记录看了眼,一串数字,触目惊心。“你这是……”慕稚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干什么啊。”
“你可以拿去做创业基金用。”廖松琴低头,找到了南语的联系方式,“联系方式推给你了。”他见慕稚迟迟不动,脸上的表情也冻住了似的,就上前一步,捻了捻慕稚的耳垂,“阿稚,你是站在我和慕宁肩膀上的人。”“我们有的,你都可以拿去用。”慕稚好像总是忘记他是可以索取的。平日不显,一到了感情上的事,慕稚就总选择逃避,在旺里时是这样,今日也是如此,一个人跑到大海环绕的岛屿上,告诉他们自己看了海,看了雪,就是不把小巷和警局里的事说清,见面后也不诉说委屈。他只会说:“见到你们我很开心。”哪有人永远是开心的。慕稚捉住他的手,耳垂被捻得发红发烫,“我哥的当然可以用,你不一样。”“一样的。”慕稚不依不饶,“不一样……”“我现在是你的追求者,不是哥哥,确实存在不同。”廖松琴截住话头,反握住慕稚的手,捏在掌心。清晨反复摩挲过的虎口、小指,还有手背的肌肤,现在又一次落到廖松琴手里。他面色平淡,只一双眼黑沉得吓人,“左右我也不会有小孩,老宅的产业与我无关,我自己的那份,迟早会是你的,早用晚用又有什么区别?”慕稚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他用力往外抽手,讲话又急又快,“你烧糊涂了?廖松琴,赶紧回酒店理行李,不要在外面发疯。”他瞥到不远处某个眼熟的面孔,是西装男,只不过裹上一身严实的羽绒服,慕稚才没能在清晨认出来。“带他回酒店!”慕稚喊,“这个人要烧傻了。”西装男不明所以,下意识走近。廖松琴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动了动,他又停下脚步,退回屋檐下,专注地盯着地面。怪冷的,他才不要像那两个人一样杵在雪里,又没人和他打情骂俏。慕稚手抽不出来,唯一的援兵装聋作哑,气得抬脚踹人,“松开!”银链脆生生地响,廖松琴笑着与他十指相扣,牵着人快走几步,“琴行在哪个方向?”慕稚指着反方向,“这里。”“不对,”廖松琴语气轻快,“我们阿稚是路痴吗,得往这里走。”慕稚:“……我生气了!”“那我下个月工资也给你。”廖松琴掏手机。慕稚感觉自己要气死了,“不要!!”气喘吁吁到了琴行,慕稚终于挣开廖松琴的手,整理了一下仪表后询问店主,“你好,请问有能租借一小时的小提琴吗?”店主是个老爷爷,闻言掀了掀眼皮,“能租借的都在那儿,音质一般,你要做什么用?”慕稚抚过琴弓与弦线,检查了一遍。廖松琴在一旁看着他移动手指,能描绘出慕稚指腹每一处薄茧的位置。如果那双手握住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