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想着,只要主人不嫌他作秀,吃点
斩清声音很哑,说不过两句就压不住咳嗽,可见身体真的是十分虚弱,精神也不高,尤其是见了断水之后,只觉得疲惫又烦躁。他不懂这蠢物在执着些什么,他厌恶这把剑,甚至于憎恨,日后再不可能理智平和地对待剑以及剑灵。
的斩清以后,断水又折返回河里,半晌推着一具硕大的鱼尸到岸边。
“这,”断水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来,他打开,膝行到主人手边儿上,斩清便见得里面盛放着一粒圆滑的丹药,色泽黄褐,有清苦芳香。
“你如何能救得了我?”
相处有过半年,彼此都相熟了,于是不要脸的越发没脸没皮,没有心的越发冷心冷面。
他的剑灵以前是无所不能的……
听见这话,斩清也低了眸,他和断水……是谁在折磨谁呢?怎么断得清楚。
他的剑灵仿佛是无所不能的。
跪吧,灵体而已,又不会真的受伤。
说不清,斩清靠着车厢角落处,想着,思索着,又漫不经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的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睡去。睡吧,他也已经很久不曾真正睡去了。
剑灵熟练地把鲤怪开膛破肚,从血肉中翻找出一颗发着微光的晶珠,在夜空下幽蓝色,断水大喜过望,忙喂进已然昏迷过去的修士的嘴巴里。
说着,斩清把半废的身子从床上撑起来,伸手去拿江砚秋放在桌子上的药碗。
江砚秋说,你不见他,他便跪死在我家门外——你不见他,他是不会走的。
江砚秋眼里显出央求的神色来,看来是真被断水烦很了。说来也是……这么一个打不跑骂不走的人天天赖在家门口,搁一般人身上,哪个受得了。
这话一出,江砚秋duang就把碗放桌上了,“你真是没良心,我还不是为了你的病,我一少爷,来这里亲自喂你喝药,多大恩德——你这没良心的。”
“我说认真的,你同门口那傻子有什么仇什么恨,也先把你这身子骨养好了再算账啊。”
是啊,见一面又能怎么样呢?只是单单想到这个人就叫他……心头没由来得发酸。
黏腻猩红的血液染透了修士的手,也染透了剑。
“咳……嗬。”床上人说几句便咳,面上手上都没什么血色。将养了近一年,江少爷费心供着,全身伤势都已痊愈,只是越发体弱,想及是伤了本元。
“你知道的……哎呀呀,你怎么不知道!!!呃你……你不知道,那你在这里别动,别动啊!!!我这就去让他过来。”
那,那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苦头讨人欢心也是好的。
“斩清,你看看你现在,你以为你在折磨他吗?你还不是在折磨你自己嘛?!”
嗯,应一声,斩清面色郁郁。
“我有手,药能自己喝。”
榻下跪着的人不敢抬头,不敢说话,只便匍匐在地侯着。斩清不知道这人跪了多久,断水却预想着如果还能跟在主人身边,往后能站起来的机会怕是不多。
可为什么呢?他不知道,也想不出原由。
斩清睨了江砚秋一眼,“你要去科考?有这时间来与我废话,不如去温书。”
“我让你滚是为你好,”斩清冷嘲,“如此看来你实在是个不知好歹的蠢物。”
男人并不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且无趣,但大体上总归还是这么个意思。他十分殷勤地,端着药碗,一勺一口地喂给斩清喝,“这也不是办法啊,我毕竟是个读书人,还是要名声的。这要是闹大了,我还如何科考?”
而他呢,正躺在干燥柔软的叶子床上,衣服半开着,胸膛和腿上的伤都已经敷上药粉,包扎好了。
“阿清,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
斩清嗤笑一声,“你不过是怕云娘,来我这里躲清静罢了。”
这些记忆都模糊零散,修士只记得自己再醒来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他们在山洞里,剑灵守着一堆篝火,食物的香气弥漫开。
江砚秋哪能让斩清得逞,于是先人一步把碗端在手里,然后就是一泼,全倒在地上。他按下斩清抬起的手,自己又坐得离床上病号更近几分,“我看这药根本治不了你的病,喝不喝有什么所谓。”
断水局促惭愧,不敢应声。
斩清半倚着车框,目光和思绪一起飘远,他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拿,拿那柄被粗布缠缚地结实又收敛锋芒的剑。紧紧地抓在手里,可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却因为这个动作又破裂开来。一只手五根手指断了三根,手心被严重烫伤,斩清却好像是不知痛一般,固执而强硬地将他的剑抓在手中。
“您就发发慈悲,不行,你当是可怜我,可怜我劳心劳力地伺候你还要被街上的老少爷们儿说三道四,见一面又能怎么?”
“医谷有灵药可活死人肉白骨。”剑灵讨好地将盒子递到斩清手里,“奴为您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