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此,又怎么能引沈老板上当呢?”刘鸣悸特意在此时安排落魄不堪的张砚辞,目的也很明显,杀鸡儆猴。可他没想到,沈菱歌看见张砚辞如此,还能谈笑风生,随即,也轻笑道:“可惜,还是让沈老板脱困。只是老夫有两件事十分不解,还请沈老板答疑。”“首辅大人但说无妨。”言语间,沈菱歌也毫不相让。许是,很久没人这样同刘鸣悸说话,他眸光微敛,却也未就此深究,“一事是老夫实在不知沈老板如何使得呼延玉肯为你而死,这二嘛……”他顿了顿,“你是用了何方法才能在重重包围之际带着奄奄一息的呼延玉突出重围?”听见只要有你,我就不会死!这样的要求,无异于是天方夜谭,刘鸣悸眸光逐渐冷冽,却听安浅率先开口,“沈老板仗着几分能力,当真是肆意妄为了不成?”“非也,首辅大人是要成大事之人,豪言壮语固然振奋人心,但正视自己的能力,不要随意夸下海口才是,不然兑现不了岂不是有辱首辅大人的尊严不是。”沈菱歌说话时,嘴角带笑,神色坦然,仿佛这些话都只是陈述事实一般。
她这番表情和态度,反倒显得安浅有失风度。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对方这样轻描淡写地嘲讽,就算是再想表现出大家风范的刘鸣悸,脸上也挂不住,顿时沉声道:“看起来沈老板看不上老夫这座庙啊。”“相反,菱歌这有一计,可助大人获得珉族青睐。”沈菱歌笑yinyin地望着对方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自信与从容,仿佛她所要谈论的事情真如她口中所言那般简单易行似的。“哦?”刘鸣悸眯了眯眼睛,“老夫倒想听听沈老板有何高见?”“既然珉族挚爱青瓷,我们何不用青瓷以诱之?”沈菱歌缓慢而清晰地说着。闻言,刘鸣悸神色渐缓,眸光却仍然锁定在沈菱歌的脸上。被这样如鹰一般锐利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沈菱歌并无半分惧色,依旧泰然处之。过了片刻后,刘鸣悸终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桌前摆放的茶具,手指轻抚杯沿,缓缓下滑,指甲抠过杯底发出呲啦刺耳的声响。但刘鸣悸却丝毫未觉……知了不知何时爬上枝头,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树荫遮盖住阳光,天色灰蒙,偶有几缕清风吹过,树叶在空中打着旋儿飘落,如同柳絮般轻柔……接下来的言语,在这厅中回荡,这一日,便在一番掷地有声的讲述中落幕。而沈菱歌便被带入偏院的厢房中,她站在窗前,只见屋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将她团团守住。不免轻笑,她沈菱歌何德何能,让他们这样防范。晚风拂过窗棂,带起“吱呀”一声,她走上前刚想关上窗户,可当指尖触及木窗,却停下了动作。这样好的晚风,便让它吹进屋中,送来些许凉爽。回想她穿书时,严寒暴雪,要烧瓷技能满点,化悲剧为喜剧,她才能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书中世界。现在,烧瓷技能早已满点,只差最后一步……想起那晚在山洞,她重逢余时安的场景,嘴角竟不住地扬起,触及木窗的手却突地握住窗框。她当下将他推开,是恼他明明活着也不来寻她,由她心惊胆战;又气他将自己当作攻略的任务。她这样骄傲的人,怎么能容忍被人这样耍弄。可此时此刻,她冷静下来,扶着窗棂望着窗外的夜景,伴着知了声嘶力竭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