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笙正在平板上cao作上一位客人点的单,便察觉有人在自己面前停下。筋骨分明的手在台面上轻叩两下,清冽好听的一道声音含着笑意。“两碗小馄饨,谢谢。”听到熟悉的声音薛令笙猛地抬起头,面前的顾寅礼微微弯下身子与她平视。“晚上好,小同桌。”店里上一位客人点的餐是打包外带,后厨做好打包后那位客人就提着保温袋离开了。这家店没什么生意,平日里客人不多,所以顾寅礼花两碗小馄饨的钱却得到了包场的效果。他很满意。不讲道理地,将他的小同桌按在他旁边坐下。又抬起一只手端了碗馄饨放在她面前。薛令笙看了下墙上的钟表,时针马上就要指向零点,反正快要下班了,也没有其它客人,也没有扭捏就吃了起来。吃完后她收拾了下准备下班,关上店门的时候发现顾寅礼居然还在店门口。路灯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他静静地靠在那儿,少年高瘦的身影被黑夜披上了一层清冷与孤寂。薛令笙问他:“你不回家吗?”“一起,我送你回去,顺路。”给店门落了锁,薛令笙有些好笑道:“你连我住哪里都不知道就说顺路。”他却说:“怎样都顺。”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薛令笙抬头哈了一口气,就能哈出渺渺的白雾来。“每天都要这么晚才回去吗?”顾寅礼忽然开口问道。所以,工作到很晚才回家,睡眠时间不足,这才是她每天上午都困蔫蔫的原因。薛令笙摇头:“周末晚上不用,我周一到周五上的是晚班,周六从早上上到傍晚就好了,然后周日休息。”顾寅礼听着就不讲话了,一个人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薛令笙也就这么问了出来,“在想什么?”两个人当同桌已经两个月了,熟络了不少,她和顾寅礼相处起来也越来越自然。这个腹黑鬼也总喜欢时不时地去惹她一下,一天不惹就浑身不舒服。顾寅礼抬眼,漆黑的眸被路灯映出细碎的光亮。倒是难得的语气正经:“我在想,我同桌好辛苦。”薛令笙笑了笑,偷偷踩了脚他的影子。顾寅礼将她的小举动都看在眼里,唇角很轻地勾了一下。“为了我妹妹,我不觉得很辛苦。”
少女踢着路边的石子儿,想起家里睡的呼噜呼噜的小丫头,漂亮的眸子里潋滟着温柔。她踩着一地的月光回家去,和同行的少年说起她最疼爱的妹妹。“我妹刚出生不久我们的爸爸出海时不幸在海上遇难了,妈妈知道后没有任何反应,没多久就再嫁了还生了个儿子,所以我们姐妹俩是跟着nainai长大的。”“令仪从小就很乖,可是我很自责,是因为她不像其它小朋友一样父母恩爱,衣食无忧,所以才比那些小朋友更早地懂事,被迫成长。”“她们学校有舞蹈选修课,舞蹈老师私下来找过我,说令仪的舞蹈天赋很高,是天生跳舞的料子,希望我能考虑让她学舞蹈的事情。”“我问了令仪,她说她才对舞蹈不感兴趣,又贵又影响学习。”说到这儿,薛令笙眼底闪过明显的心疼,“可是我明明看到,小令仪说起舞蹈的时候,眼里会有亮晶晶的光啊。只是不想让家里有负担,所以才撒谎说自己不喜欢。”所以她说服了nainai带着她们姐妹来了庆城读书。庆城这里有一位圈内评价很高的舞蹈老师,先前她也通过邮件和这位老师取得了联系,对方表示很乐意收下这个舞蹈天赋极高的小女孩。她想要让妹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想她如愿。 顾寅礼番外2从那天起顾寅礼成了这间小吃店的常客。又一个春夏秋冬轮回,在越来越冷的天气中,新年如期而至。周六早晨,店里没有客人光顾,薛令笙到处整理了一遍后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困意涌上来,少女捂住嘴打了个浅浅的哈欠,眼皮子有些沉。一只筋骨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薛令笙的困意随着这一声稍稍被驱散了些,动作迟缓转头地顺着那只手看去。顾寅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定定看了她一会儿,问她。“昨晚没睡好?困成这样?”她通常是上午九点多才开始进入困的状态,今天却是早早就打了哈欠。“昨天半夜令仪突然发高烧,所以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少年的眉蹙起,抬手将她凭着毅力撑起来的身子轻轻按下。“那你睡会儿,我替你看店。”她抿着唇不说话,但狐疑乱飘的眼神却。两人同桌了一整年,顾寅礼也能读出来她那眼神的意思。【就你?】他直接将她连人带着椅子往里面拉了一截儿,挪到她原来的位置上站定。然后抬手盖了盖她因为怀疑而略微睁大的眼。自我推销:“你同桌我做什么都像模像样的。”薛令笙笑yinyin:“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