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诩嘴上说的是带林祁去凑热闹,自己却眼前一亮。林祁性子偏冷,对那些热闹场合并无兴趣,但瞧见眼前黑眸一闪一闪的发着光,林祁吞下了原本要说的话。“好。”屋外下了雨,段嘉诩让林祁在屋檐下等,他回屋拿伞。段嘉诩出来那会,手上只拎了一把伞,他将伞撑开,举高手臂撑在林祁头顶。“走吧。”段嘉诩要走,却被林祁拽住手臂,连人带伞拉入怀中。“你曾说,一把伞容不下两个人,若勉强硬撑,只会伤人累己。”林祁目光幽沉,有复杂情绪在里头不断纠缠翻滚。“可当年在学宫,我亲眼见你同朱谨共撑同一把伞。” 交心“段嘉诩,我并不比朱谨差,我也有资格站在你身旁,与你并肩而行。”林祁终于说出了压在心头多年的话。“离开学宫后,我凭借老山长身为前首辅的人脉进入太子府,在里头从低阶门客做起。科考、入仕。我在太子的举荐下进入翰林,一步步成为枭帝的心腹宠臣。除异己,报父仇,清朝堂,晋首辅,成帝师。中间我吃了很多苦,挨了很多骂,扛了很多累。是这个念头一直支撑着我。我想手握权柄,想掌人生死,想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跟你说一句。段嘉诩我并不比朱谨差,我也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而行。”林祁的话拉回了段嘉诩记忆深处那段最为不经意的回忆。当年,学宫中,那个下雨的黄昏……段嘉诩没想到,他当年一句话竟对林祁影响如此之大。所以,林祁一直以为,自己当年拒绝他是因为他不够好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段嘉诩当即心头一软。“从前拒绝你并非因为你的身份,而是当时你我道路不同。你要进入朝堂,搅弄风云,我却只想经商,好好搞钱。但现在不同了。”段嘉诩勾唇,笑得眉眼皆弯。“林祁,无论你日后要去哪,我都会陪着,碧落黄泉,只要你敢趟,我又有何惧?”段嘉诩声音很轻,林祁却觉得有巨石直直坠下。那巨石填补了他心中空缺那块,将他整颗心填得没有一丝空隙。这种感觉又酸又胀,却又极致满足。林祁俯身,取过段嘉诩手上雨伞,将他整个圈住。
“阿诩,我 局势“你!你说谁贫民呢你!”对面人面色一紧,瞬间握紧了手中钱袋。“你手中银钱是官府刚发的救济吧,我瞧上头还印着官府救济几个大字。”段嘉诩勾唇,笑得眉眼弯弯。“官府救济莫说是镇,就连州府都名额有限,你既买得起如此值钱的衣衫,想来日后不需要这救济,可以将这救济让给旁人。”“若你想讹我们赔你这身衣衫,那便报官,让官府来处理这事,让官府来定夺到底是我们该赔你衣服,还是官府该撤了你这领救济的名额。”段嘉诩这话打蛇掐七寸,对面人当即就怂了。“你这流氓!我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你计较!”对面人边说边溜,嘴上不饶人,脚下溜得更快。“我谢谢你啊。”段嘉诩握紧林祁的手,弯腰大笑。见段嘉诩笑得如此欢快,在他身后一直被他牢牢护住的林祁忍不住柔了眸色。他从不是柔弱可欺之人,但在此刻他却觉得,被人护着的感觉极好。举办庆典的老城区就在新城区对面,段嘉诩同林祁进入老城区那会已过未时,街上却并没有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