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是替灼华打的!本宫前几天还看见他孤苦伶仃在河边就着那么凉的水洗衣服,身上都发抖。今日又被锁在那个破柴房里,你个二弊玩得还挺花。顾煜你踏马的搞清楚,他就算是姓萧,也是你自己娶的媳妇、一个怀了你的种的地坤!废物!你有本事让他怀孕没本事疼他?本宫看他生得俊俏,又伶俐能干,把他接进公主府算了,我好吃好喝伺候着,总比便宜了你这个不明事理的小忘八强!”夏知秋骂人功夫了得,暴躁起来一口气能骂得人摸不着头脑。曾经有个小心眼的敌军将领还就不信这个邪,纳闷一个女人骂得能有多难听,对阵前非要招惹人家,上赶着找骂,最后祖宗十八代被问候了个遍,活活被气得吐血而亡,夏知秋就乐呵呵不费一兵一卒打了个胜仗。顾煜从小听惯了夏知秋的骂,习以为常地低头听师傅教训。听到夏知秋要把萧灼华带走,顾煜不淡定了:“不行,殿下不能带走他。”“你看?急了吧这是?不是假装不在乎吗?不是和萧家有仇吗?不是恨他吗?你这家伙从小脑子一根筋,打仗常年冲动鲁莽,你都不仔细想想灼华这个样子,看上去舍不舍得害你,就算舍得,他当年是不是自愿的?你问过他吗?你揪住心里的仇恨不放,本宫不用想都知道你怎么对待他。真正的幕后黑手萧肃早就被你手刃了,你同一颗棋子寻什么仇啊?”夏知秋恨特不成钢,咬牙切齿提醒着顾煜。“当年之事何必再提呢。”顾煜一向避讳别人谈及他的过往,“无论怎么发生的,不都发生过了。殿下总不能保证棋子就一定出淤泥而不染,真的就能置身于事外,干干净净不沾一滴血。”“这……”夏知秋这下没法反驳。顾煜承认夏知秋说得在理。可是旁观者怎会看懂当局者的人生呢。他只当从前是萧灼华陪他演了一折如梦似幻的戏,檀板响,四击头,风月台上一亮相,开头惊艳了时光,暖融融春色满堂,结尾却换来悲情一场,良人天各一方。顾煜蒙在鼓里,萧灼华付了真情,如此而已。“师傅,世间情劫,苦若黄连,最是痴心不能道,若是两三句就能说清就好了。您是修行之人,也置身事外,看得开。可我终究不一样,他负过我,叫我没了家,叫我如何放得下……”顾煜靠着石柱,风吹动他的发丝,少年人风光霁月,微微皱眉,似是彷徨着看不透这人间。“你看,那股子倔忘八劲又上来了。是,本宫是置身事外,可是你也记好了,年少无知做过的蠢事,到后来会让你悔得落泪。”夏知秋说。“我顾煜从不知眼泪为何物。”顾煜语气冰冷,摇摇头。“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本宫都懒得再劝你这个倔驴。本宫今晚去西厢住,不掺和你们,你给我守着灼华听见没有?不管怎样,你看得开也好看不开也罢,你既然娶了他就对他负责,有点男人的担当!再让本宫看见你欺负他,小心本宫削了你的脑袋!”夏知秋临走前恶狠狠叮嘱。“徒儿知道。”顾煜脸上看不出表情,俯身作揖。顾煜回到屋里,却发现萧灼华已经醒了。萧灼华原本是倚靠着床头,见他走过来,眼中满是惊慌,费劲地开始解自己的下衣,露出伤痕累累的大腿根。
他刚睡醒,身上又虚,手还不太听使唤,笨拙地解开几个结就放弃了。萧灼华叹一口气,把下衣褪到膝盖的位置,转头趴在床上,把光洁白皙的软tun撅起来,暴露在顾煜面前。“大人……奴今天没力气了……衣服就不脱了……您轻些……不然肚子会很疼的……还会流血……”萧灼华身上抖如筛糠,不知道是怕还是冷。预想中被粗暴进入的剧痛并没有来临,顾煜轻手轻脚上了床,把萧灼华捞进怀里。萧灼华突然被抱住,觉得平日里带着杀气的檀香今天变得好温柔,不知不觉把脸埋在顾煜肩头,深吸一口。“天这么凉,冻坏了怎么办?”顾煜耐心地把他的下衣穿好。萧灼华不回答,怀孕后许久不闻顾煜的信香实在难耐,不由自主把鼻子靠近顾煜的后脖颈,本能地像只小猫一样小心翼翼地闻。顾煜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吃自己腺体的醋。“你喜欢闻啊……那我多放点让你吸吸。”顾煜释放更多温和的信香,怀里的萧灼华不知不觉就瘫软在他身上。萧灼华不明白今天顾煜为什么把他放上床还不要他的身子,他觉得顾煜应该是想要其他的东西。“大人饿不饿啊?奴煮面给你吃啊。”萧灼华眼睛亮晶晶的,突然期待地问。顾煜说不饿。“大人累不累啊?奴给你按按。”萧灼华试探着,眼里的星星暗淡了一点。顾煜说不累。“大人是要打扫卧房吗?奴给你打扫。”萧灼华眼里的光熄灭了,挣扎着要下床。顾煜把他抱得更紧,说不用。“那大人还要什么啊?”萧灼华瓮声瓮气地说。顾煜被问烦了:“怎么还问个没完了,我跟你要我爹娘,你能给我?”“那……奴好像没用了。”萧灼华吸吸鼻子,黯然的眼神里是掩盖不住的失落,低着头,好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