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很累吗?”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疲惫,付莘发现他满眼通红,语气温柔了些。陈斛软绵绵地躺下,轻轻把头放在她的腿上,抬手遮住眼睛。付莘身上的味道,使得他毫无道理地沉下心来。他哼唧了一下,好像在撒娇,随后蹭了蹭她垂在他脸上的手,轻声说道:“老婆,好累。让我休息一会儿。”--------------------嘤嘤怪来了 经纪人他的确一晚上没睡。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决定来峰北。凌晨的车载电台在放孙燕姿的歌,司机调低音量,陈斛说不要紧。他靠着座椅,闭目养神,耳边恍然回荡起jessica的话。“你应该不知道,我们私下打赌你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以你挑剔的眼光和糟糕的情商来讲。”陈斛知道她指的“我们”是哪些人,他们重合的圈子就只有留学生时期那个。“是这样吗,那你到现在还没结婚,莫非是比我还要挑剔?”他保持着礼貌而谨慎的态度,而此刻的言语可以说是展露出锋芒。冯倩茜一愣,才反应过来。可她那时还不死心。厚着脸皮问:“所以呢,所以你和她生活中有共同语言吗?还是说,像我们一样,几句话不合就吵得不可开交?”“不知道你懂不懂‘双标’这个词。喜欢一个人,是愿意为她破坏原则甚至底线,所以我想,你应当是还没遇上这样的人。”陈斛最后有些抛却风度了,他淡然道:“我以为我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已经到这份儿上了,冯倩茜哪里还有不懂,她很快察觉出自己的可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开到服务区的时候,陈斛身上的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已是深夜,大抵时值假期尾巴,这里热气腾腾、人声鼎沸。很像在新西兰汽车旅馆度过的那个夜晚。司机要去商店买红牛,陈斛解开安全带,说自己也去。毕竟是在高速上,没得挑。陈斛喝完速溶咖啡,捏着纸杯,跟司机坐在服务站的公共座椅上暂休。平时只有公务才用得上司机,他也没怎么正经和司机攀谈过,寥寥几句问的都是他的家事,显得他像查户口的。之前听司机接过电话,陈斛想起件事,便问道:“听说你女儿明年上小学?”“嗯,对。”司机有些诧异,他不知道陈斛这样日理万机的总裁怎么会知道这些。“考虑过区重点吗?”
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司机无奈地摇头苦笑:“没户口,大概挤不进去。”“到时跟李岩说一声,他会安排。”他起身,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往车的方向走去。司机满脸错愕,感激地红了眼眶。到峰北市时,天已微微露出曙光。陈斛扶了扶宿醉的大脑,保持了七八小时的坐姿无比僵硬,他没让司机开车进小区,边拉开车门边说:“你也找家酒店休息吧,回头找公司报销。”司机降下车窗:“什么时候来接您?”陈斛想了想:“傍晚吧,如果推迟我会提前说。”当初,陈斛给付莘挑这套房子的时候,曾实地探访过,对小区布局多少还算熟悉,很快找到楼号。但他没上付莘所在的9楼,而是按了更高一层楼。陈斛解了指纹锁,换好鞋直接走进去,一头栽进沙发里。终于有了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随即发现身上简直难闻得要命。夹杂着酒气、车载香水,还有在服务区蹭上的关东煮泡面的味道。一米八五的大个儿在沙发上施展不开,又不能去床上,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才认命地到衣帽间拿了身衣服,进浴室冲澡。本来打算自己做早餐的,奈何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他只好专程去一趟外面打包。看着他疲惫的脸庞,脾气不知道怎么就缓和了,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付莘报复性抓乱陈斛的短发,柔顺的发间还带了点chaoshi的水汽。取代身上檀香的,只有橙子牛nai的沐浴露的清香,跟今天清晨阳光的气味正好相配。她放了个抱枕隔在大腿和陈斛脑袋之间,这样或许能睡得舒服些。陈斛闭着眼睛却笑了:“你真的好瘦。”闻言,付莘愣了半晌,慢慢反应过来:“嫌我硌是吧?”“没有,我在自责。”“好像要多给你喂点吃的才行。”陈斛说完这句,客厅彻底安静下来。时钟指向七点二十分,还能再磨蹭一会儿,付莘异常安心地打了个哈欠,随陈斛浅眠半刻。不过半小时,付莘警惕的感官逐渐苏醒,被陈斛枕着的大腿有些血ye不流通,她咕哝着睁开眼,垂眸看依偎在她怀里的人。哪有人睡梦中还会皱着眉头。指尖从陈斛眉心滑过,然后到高挺的鼻梁,最后滑过人中处,至上唇唇珠,霍然停滞。呼吸扑在她有些颤巍巍的指尖,无端生出一丝令人遐思的暧昧,无故想到昨晚那张照片,付莘赌气地捻了捻他的嘴唇。就是这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才会那么讨女人喜欢!烦人,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