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朱祁钰面前,她嘴上说这马吊牌用着甚好,但其实她一次都没舍得拿出来玩过,想着若哪一天缺钱急用了,可以拿它来换钱。想着这么送人,心里多少还有些舍不得,便自己开解自己:“我现在都是昭仪了,不像以前总愁着没钱用,这么好的东西真拿去换钱也可惜了,不如搭个交情,反正自己也总找她打马吊,玩儿还是一起玩儿,就算是自己东西在她那放着罢了。”想到这里,她开心的点头:“嗯,这个礼物她一定喜欢。”青萝乐颠颠的捧出它,来到长寿宫,送到了尚明心面前。尚明心果然眼前一亮。青萝趁机好声哄她:“好小七,你就别生气了,我就是图个安稳嘛,你想想,你姐姐在天之灵,也不想看你身涉险境的,对不对?”尚明心一边抚摸着那个红漆戗金云龙纹经匣,一边抬头给青萝翻了一个白眼。“本来是有些恼你,不过看到这个,一下子就把恼你的理由都忘了。”青萝笑逐颜开:“哈哈,这马吊可比我亲多啦。”“那可不,不陪我打过了隐,我还不饶你!”“谁怕谁,来来来。”青萝学着戏腔念白:“今日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说着就要坐下摸牌,却被尚明心一把拦住。“今儿个好不容易见着太阳,天这么好,闷在宫里玩儿多没趣?”“那你说去哪儿?”“咱们去宫后苑吧,一边赏景晒暖,一边打马吊,岂不惬意快活?”青萝心虚:“不行、不行,宫后苑太招摇,万一被万岁瞧见了,惹他生气怎么办?”“怕什么?”尚明心拉住她的手,“万岁亲口对我说的,不用总学钱皇后,我原本的性子他也喜欢,我看,是你想多了。”“真的吗?”青萝意外万分。“我骗你干嘛?”尚明心重重点头。青萝喜道:“那这么说,他只是喜欢咱们的模样像,性子怎么样,他倒不在乎?”“你呀,在他面前就是太小心翼翼了,不敢表露自己,所以他才没见识过你原本的性子,岂不知他们男人,就喜欢不时的换换口味呢。”“好像有道理!不过宫后苑还是太招摇了,在这宫里越不被人注意,才越安全。”“没事儿,咱们躲清望阁上,有谁知道?走吧!”青萝被说动了心,和她一起来到宫后苑,登上清望阁,让两名宫女作陪,一面观赏着外面的雪景,一面开开心心打起马吊。约莫三轮过后,俩人玩儿的正欢,忽听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以及帝王的声音:“是谁在上面啊?” 失宠青萝一听就慌了神,二话不说开窗就想往外跳,幸好被尚明心一把扯住。“这么高,不要命了你?”
青萝慌的声音发颤:“下边上来的这个也要命呀!”“怕什么,有我呢。”尚明心说着站在楼梯口,对走上来的帝王缓缓行礼。“万岁。”帝王一眼就瞧见了桌上的马吊牌,笑道:“早知道你们躲在这上面,就过来瞧瞧,原来是背着朕玩儿马吊。”青萝暗骂:是哪个王八蛋嚼舌根,我就说宫后苑太招摇了,这下给逮住了吧。尚明心上前挽住皇帝的手臂,撒娇道:“万岁,谁背着您啦,你来的正好,妾打马吊总是输,您帮我救救场。”“任性。”他笑嗔,却在瞥眼看到青萝时,目光微微一沉,但只是一瞬,很快被他掩饰下去,如往常那样冲着青萝和蔼地笑:“朕倒不知道,你牌打的这么好。”青萝故意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嗯,妾也是第一次玩儿,刚学会,碰巧赢了两把,您就来了。”朱祁镇走到桌前,捡了一张牌在手里摸着。尚明心娇嗔:“万岁,您快帮我赢她一次!”他轻轻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坐下。发牌、摸牌、出牌,他看似面容温和,却不发一言,似是藏着什么心事。青萝只道他是为朝堂的事烦忧,也没多想,等牌抓到手里,却发觉是张万万贯的宝牌,一上来就赢了皇帝,这还得了?赶紧冲尚明心挤了挤眼睛。尚明心会意,举起袖子去给朱祁镇擦额间的发:“万岁别动,您发间沾了点雪。”宽大的琵琶袖遮住了朱祁镇的视线,青萝趁着这功夫,悄悄把自己手中这张跟换皇帝要摸的那张换了。尚明心看在眼里,等她换好之后,放下袖子,笑道:“好啦。”“万岁,该您摸牌了。”青萝道。朱祁镇摸了一张牌,往手里一放,瞅了片刻,唇角一勾,放下了牌。“赢了!”尚明心拍手笑道:“万岁好厉害,一下就赢了!”青萝也极其配合,故意摇头叹气:“唉,我还道自己牌技Jing湛呢,原来在真神面前不堪一击。”朱祁镇知道是她们捣鬼,也不说破,况且被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变着法夸赞,他的心情也不由得愉悦起来,面上终于露出笑容。尚明心趁机邀功:“今日为了和万岁一起玩牌,妾特意把我最好最新的马吊牌拿出来,万岁你说,妾是不是很用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