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年纪尚小,已经认得很多字。
&&糖儿安静地看着他写大字,偶尔伸出手指点一点某个字,然后问道:“这是什么字?”秦漾念给他听,握着他的手,耐心地教他写字。
&&糖儿学得很快,写一遍就能牢牢记住。到了过年的时候,糖儿已能一字不错地读出门边春联上的每一个字。
&&秦雪文笑道:“糖儿这么聪明,今年春天就跟着哥哥一起去上学堂吧。”
&&糖儿的眼睛倏然变得亮晶晶的。他看了看秦漾,转身扑到阿爹的腿边,抬头问道:“阿爹,我真的可以跟哥哥一起去学堂吗?”
&&秦雪文把小儿子抱起来,反问道:“我们糖儿不想跟铁蛋一起玩吗?”
&&糖儿说:“我才不想跟铁蛋一起玩呢,我想跟哥哥一起去学堂。”
&&吃晚饭时,秦雪文把这件事当笑话一样同方梅知说了一说。方梅知从灶房出来,将一盘菜放到桌上,淡淡道:“过了年秦谧才七岁,这么早去学堂做什么,还不如待在家里。”
&&糖儿眼里的光亮瞬间熄灭了,红着眼睛委屈得要哭了。方梅知连忙弯下`身去哄。谁知不哄还好,一哄糖儿就吧嗒吧嗒地掉金豆子,再也哄不好了。
&&方梅知拿手帕巾给他擦脸,柔声道:“好好好,去去去。不就是去上个学堂嘛,你要是高兴,咱们就去上。”
&&糖儿这才哽咽着不掉眼泪了。
&&糖儿把这件事牢牢地记在了心里,爹娘无法糊弄他。
&&过了年后,糖儿一心想着要跟哥哥一起去学堂,巴巴地数着日子。可惜天不遂人愿,开春后没多久他就病倒了,没赶上去学堂。恰巧还是在学堂开课的前一天。
&&糖儿睡觉前,已经将方梅知做的小布书包挂在了椅子上,就等着明天清早跟哥哥一块儿上学了。他满心期待地睡去,却在半夜发了烧。
&&这天深夜,秦漾被糖儿闹醒。他嘴里说着胡话,不安分地挥舞着手脚,有几下打中了秦漾。
&&秦漾抓住他的手臂,在黑夜里问道:“糖儿你怎么了?”
&&糖儿没有清醒,依旧挣扎个不停。秦漾翻身下床,到桌边点上了蜡烛,再坐到他的身边。糖儿脸上挂着泪痕,胡乱地说着什么。秦漾俯身摸一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秦漾披上外衫,跑去了秦雪文的屋子,敲着屋门叫他爹娘起来。
&&秦雪文和方梅知睡得正熟,一听糖儿病了,立马清醒过来。方梅知来到糖儿床边,把他抱在怀里,探了探他的额头。烧得迷迷糊糊的糖儿听见娘亲的声音,像只病弱的小羊般唤了声“阿娘”,他说他很渴,想要喝水。
&&秦雪文倒了一瓷杯的水。方梅知接过,喂进糖儿嘴里。秦雪文又打来一盆凉水,将手巾浸shi拧得半干,叠放在糖儿的额头上。
&&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急得满头是汗。最后方梅知脱下绣鞋,掀开被子睡在了糖儿的身边。她说:“雪文,你跟秦漾回咱们屋睡。我今天晚上陪着糖儿。”
&&秦雪文应了声,带着秦漾回了他们的屋子。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秦漾已然清醒了,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很难入眠。秦雪文道:“阿漾,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学堂。”
&&秦漾轻“嗯”了声,直到身子在被窝里暖和过来了,他才沉沉睡过去。
&&天明后,糖儿的高烧未退,爹娘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秦漾起来去学堂,他爹娘带着糖儿去了德明药铺。
&&秦漾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在学堂被许先生抽背文章时,连背错了几句话。先生罚他将文章抄写十遍。
&&他放课后就没跟孙小二他们一起去玩了,回家乖乖抄写文章。他抄至第八遍时,天已经黑了。他点起蜡烛,才想到这么晚了,爹娘和糖儿怎么还没回来。
&&天黑透的时候,秦雪文终于推开院门回来了,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他对秦漾说:“糖儿病了,病得很重。镇上的大夫治不了他。你娘陪着他留在县城里了。”
08 心愿
&&糖儿得了血风热,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跟着方梅知住在县城的大姨娘家里。他们俩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中途没有回过家。秦雪文隔几天就过去看望他们母子,到晚上就坐着顺路的牛车回来,给秦漾做晚饭。
&&秦漾觉得他们这一走,家里就像是回到了从前,变得冷冷清清的。每天只有他和阿爹两个人对坐着吃饭。秦雪文提起糖儿的近况,总是忧心忡忡的。他说糖儿的发烧和咳嗽总不见好。
秦漾在半夜醒来,习惯地摸摸身边的糖儿有没有盖好被子,却总是摸了空。没有糖儿在旁边横陈着乱转,一直把他逼到床边上,他也不用听那些胡乱稚气的梦话,照理他该是感到舒心的。
&&真奇怪。糖儿在的时候,他感到头疼,糖儿不在了,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然而他只有在深夜才会觉得空落落的,白日里他忙着读书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