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改天我找你爸来弄你的屁眼,好不好?”
“我没疯,我还准备了一只藏獒,纯种的,特别漂亮,俞少还喜欢让什么动物玩,说说看”
那人每说一句话都带着笑,闲散磁性的声音里透着玩味。
他的声音慢慢放大,变成地铁里的嘈杂人声,推搡挤攘,压抑的粗粝指腹贴着皮肤碾过去,身体被结实的臂肘控制,无法动弹;汗ye顺着额头留下来,周围的喧闹转眼寂静下来,一股建筑工地的水泥味被夜风吹到鼻尖,空气里震动着男人沉溺在性事里地喘息和叫骂;接着是镁光灯下舞台,束缚感和暴露感在眼前的漆黑中无数倍地放大,俞川的太阳xue不停鼓动,眉头紧蹙,双颊涨热,汗shi的身体无意识地微微抽动,又忽然,他感受到了健身房冰凉的器械
他骤然惊呼着挺直坐起,大张着嘴剧烈呼吸,目光呆滞地瞪视着前方,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咽喉,全身的汗浸透了薄薄的睡衣。
身下的被子像是什么救世主,被他紧紧攥住,食指死死锲入,直到骨节发白。整个空旷的房间回荡着他自己巨大的心脏跳动声,脉搏突突地鼓胀,梦里太过真实的触感和场景再现让他一时无法回过神来。
终于相信了眼前的房间是还算熟悉的卧室,他艰难地滑动了几下喉结,忽然利落地按下床头灯,把亮度调到最低档,起身打开衣柜找了一套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换上。
拉开门出去的时候,他带上了手机,看见上面还有三条未读消息,联系人是何依,也没看,就关机放进了兜里。
整座訾宅悄无人声。
俞川看了眼腕上的表,赤脚上了訾汶舟住的楼层——他进书房的那个晚上,看见訾汶舟把门禁卡放在笔记本旁边。
因为訾汶舟的关系,訾宅外部的电子安保系统非常完备,里外少人走动,像个死宅。却让当下的他庆幸万分。
俞川是徒步跑下半山的。
等终于看见一个狭小的亮着暖黄色灯光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扶着手边的桥栏弯下腰,张嘴不停呼气,一下子就被冷风呛得不住咳嗽。
冷汗已经在奔跑中被夜风吹干,现在才觉得身上的衣服太单薄了,他摸了一下口袋,什么都没有,钱也没带,倒是掏出了那部手机,他握了一下,扬手把它甩到了桥下。
手机瞬间被黑暗吞噬,水流声很微弱,也听不到物体入水的响动。
凌晨三点四十了。周围没有一个人影。
他撑着膝盖匀过气来,起身继续走。
他回国没多久,甚至连市里都没好好转过。这条路是平时坐车从不走的一个方向,他却平白觉得安心,似乎每走一步都给了他莫大的安慰和温暖,却又每走一步都更加无助。
转出一条小径,眼前是一个三岔口,俞川忽然蹲下身去,抱着膝把脸埋进了手臂里。
“先生,先生,你还好吗?”
俞川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发麻的手臂被人拉着轻轻摇的时候他实际也还未合眼。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走下一步,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往哪里走。
“先生,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扶你起来吧?”齐衡见他抬起头的时候都摇摇欲坠,把手里的早餐往地上一放,就想先把他扶到前面的小诊所去。
俞川发白的嘴唇微微干裂,额发汗shi着贴在脸上,眼下发青,身上又脏又乱,着实不像个没问题的样子。他似乎没听到齐衡的话,仰头看了看发白的天,怔了半晌,才转头去看眼前穿着挺括的警服的高个子男人。
看着他局促紧张的样子,他缓和了脸上僵硬的表情,突然指了指身侧的东西:
“我能吃你的这个面包吗?”
齐衡是市分局新上任的警员,高大爽朗,年初直接被选拔进刑侦组的。和所有还没实际见到社会最不堪堕落的部分的新任警察一样,他还对工作有着超乎寻常的责任心和热心。
俞川和他说自己来市里找朋友却没事先联系,人家要回老家一周,自己又不小心把行李丢了,昨晚在公用电话亭打了电话,现在只能等着朋友回来。
齐衡毫无怀疑,他劝俞川报警找行李,俞川坚持不肯:“我自己丢的,而且扔在来的长途车上,肯定找不回来了。”他也就不好坚持。
齐衡家是附近的一个中档公寓,条件不错,可惜地段不好,附近没什么能落脚的地方,迟疑了一下,他问:“要是不嫌弃,你朋友回来之前上我家住吧?”
闻言,俞川笑着把手伸给他:“谢谢,你别嫌弃我就行。”
齐衡看着他的脸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住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回身小声给组长打了电话报备,带着俞川折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