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绿妙水是很高兴的,能有家有地。
以前,因为他是寡夫村子里有给寡夫的补贴一亩水田,交很少的地税,但是随着他总是被那些地痞癞子骚扰,他也只得放弃那一亩好水田。从前,老屋院子里外他种了不少蔬菜,后院开了不到一亩的旱田不需要登记,只有他一个人不需要开太多。]
养了狗,时常卖一些刺绣过活,日子也算得上温饱静谧。只是时常会觉得很孤单,或许他就这样一个人死在这栋林中小茅屋里也无人知晓,甚至村子里的双儿还会高兴。
现在都不一样了,日子这般的好,绿妙水感动看着揽着自己的少年郎,才十九却顶天立地,对他这般的好,他不能放手这样的幸福,哪怕是梦,他也要抓住。
小夫夫两个合计好,鄂孝廉便去里正处登记买地了,而绿妙水则在家中认真分那大包种子,该扔的扔该泡水的泡水。
里正家不在南山附近,而是一千多米开外的村民群居的地方,大大小小的瓦房土房连成片,村民们的地大多在东山上或是河边。鄂孝廉边走路边想着以后一定要弄个马车,走路太累了,尤其他还刚刚做了那么多活儿。
里正罗国仁笑呵呵的给鄂孝廉登记了十五亩旱田,两亩水田。
“你这个秀才啊,可算是想通了,就算读书也要想一想自己的生计啊,已经成婚成家了就慢慢来,别总是想着科举,生几个娃置办点家业,啊?”
鄂孝廉‘羞惭’:“您说的是。”
里正笑着:“走,我带你去看看地,水田就仍然在你原来的两亩边上开,旱地最好还是在东山,那边日头土好,你想在哪里?”
鄂孝廉道:“还是南山吧,离家近,妙水儿也放心。”
就在二人一起去看地划分的时候,绿妙水这边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哐哐哐、哐哐哐———”
“妙水儿啊,你改嫁也不叫爹一声儿,爹好歹也得来参加啊,大门也不给开,咋滴啊这是,攀了个穷秀才就不认我这个爹了呗?”
一个穿着破灰布衣裳的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院门口砸门,嘴角一颗硕大的黑痣上头还有一根毛儿,面黄枯瘦的像一只猴儿,矮矮的个子,一口黑黄牙臭烘烘的令人屏息,干嚎着让人开门儿。
“汪汪汪汪汪汪”
院子里的三条狗同时狂奔过来,冲着大门狂叫。
绿妙水咬着唇,惨白着小脸儿站在前院开出来的小菜田里,正一丝不苟的把干草灰撒在土地上,并不搭理外头的中年男人。
“哐哐哐——哐哐哐——”
大门外的尹财红干脆撞门了,扔了手里一篮子烂菜叶臭骨头,骂骂咧咧:“好、好你个小贱人,老子能把你卖一次就能把你卖几十次!!还敢不开门!!绿妙水儿!!!你他娘的随了你那个婊子娘,还没出阁就偷汉子还和小厮鬼混,让老子带绿帽子!!你今天赶紧把那秀才给你的十两聘礼给老子交出来!!你他娘的老子还管不了你了?!”
绿妙水眼眶通红,倔强的愣是一声不吭随尹财红叫嚷撞门,他推来板车架在大门口,让毛狗儿看着前后院门,回了卧房。
坐在床边,绿妙水又哭又笑想起啼笑皆非的过去。
十三岁那年,母亲绿嫣去世,继父尹财红就硬是把他绑着卖给了罗家村一个三十六岁的老光棍周四儿。那周四儿对他非打即骂,克扣走他做的所有针线拿去卖钱然后去嫖妓,只让他睡在柴房,冬天也只有一条薄被子能盖,还穿夹衣。他十四岁身子初初长成,周四儿那个畜生不顾他的痛苦哀求硬是要他。好在菩萨垂怜,周四竟然是不能人道的天阉人,可阉人又能怎样呢?谁能相信他的身子是清白的?仅仅是因为他的模样长得艳丽一些,周四儿到处诽谤他不正经,他的一生全毁了,周四儿不能人道就总是毒打折磨他,他有好几次受不住逃出周家村,徒步回娘家跪求尹财红赎回他解除婚契,可却又遭到尹财红一顿毒打,绑着送还给周四儿那个畜生。
村子里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嘲笑谩骂,说他和野汉子私奔。周四儿更是变本加厉的打他,折磨他。
他知道没有人能救他,相信他,继续逆来顺受他最后只能死路一条。
可是母亲临走前那些叮嘱,他实在不甘心,他为了母亲也不能死,便坚强起来再也不理会周四儿,毒打他就跑去躲到南山顶的小庙里。活活熬了五年,周四儿欠嫖钱不还在县城里被妓院龟奴打死了,他成了寡夫,接着认识了好心肠的罗阿姆一家人,日子才好过些。
绿妙水抹去眼泪,嘴角被他咬出血,眼里是恨意和不解。
“哐哐哐——哐哐哐”
“你个小贱人!给老子开门!!啊啊啊啊,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啊啊啊,不孝的双儿嫁人就不养他亲爹了哇哇哇”
外头尹财红还在吵闹谩骂不休,毕竟大门太结实了,他根本撞不开。
绿妙水听着越来越响的撞门声,心口一颤一颤的发疼,他不想看见尹财红也不想听那么粗鲁的声音,看到他就恶心,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