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林初棋本来应该保持镇定,他男装其实和女装差别很大,再者即使说像那也没关系,大千世界撞个脸又没什么,可坏就坏在林初棋没有处理这种突发情况下的能力,他脸色一下子褪去所有血色,狼狈地拔腿就跑。
林初棋以为这就到此结束了。
在和他抬头对视的瞬间,对方的问话戛然而止。
林初棋还没正式做过美甲,一是做的指甲不方便卸他工作日还得上班,二是那种全都是女人的地方,他一个人去会有些害怕露馅。
“林——”荣杭呆呆地开口。
可如果有人陪着
林初棋脑袋空白,想伸出手推拒荣杭,结果刚一伸手就被荣杭抓住,荣杭死死地盯着他的手指,尤其是指甲盖的地方。
荣杭的表情已经非常可怕了,他额头上青筋跳动着,忽然用力将林初棋按倒在地上,直接一把扯开了林初棋的西装外套,扒开白色衬衫,死死地盯着他平坦的胸膛。
但他到底是个男人,荣杭喜欢的是他虚构出来的林琪,一个美艳冷淡的哑巴女人,可这个人并不存在,荣杭再尽心尽力地讨他欢心,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他越矩太多了,再这样下去,对方知道他是男人也是迟早的事。
于是一吃完饭他保持着清醒,面无波澜地用这段时间学的手语告诉荣杭他们之间不可能。
这糟糕的一天总算结束了。
但事情没他想象的那么顺利,荣杭是个很敏锐的人,两次相处就察觉到了他对指甲油的青睐,第一次打电话就是邀请他去新开的美甲店做指甲。
林初棋毕竟是二十七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了,收敛情绪非常好,他摇头,脸上找不到一点说谎的痕迹,用手语示意,“就是我不喜欢,我们不合适,你放弃吧。”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冲进了公司的杂物间,他总是这样不长记性,在他着急地想关门反锁的时候,荣杭拿手挡住又硬生生挤了进来,然后将门反锁了。
简直是不打自招。
两个月之后,从给个人邮箱到给出社交账号,林初棋最后甚至心软地答应跟荣杭一起外出吃饭了。
甚至因为荣杭在安全区内常发很笨拙又很诚心的问候短信,虽然林初棋从来不回,但不可否认,对荣杭的糟糕印象渐渐改观了。
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林初棋因为这事把一周一次女装涂指甲油逛街解压活动改到了一月一次,给荣杭的号码是他平时在用的手机号,存了很多重要公司客户,一时半会儿没法换,他就打算着等对方一打电话过来就立刻拖入黑名单。
因为荣杭当即要拨号码验证,林初棋没法糊弄过去,在心里把荣杭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用手机打字再三强调他平时工作很忙,不要随便骚扰他,荣杭得了号码不怕再把他弄丢了,心情很好地保证了不会随便打电话给他,就放他离开了。
很清瘦单薄,但肤色白皙细腻,
这个邀请林初棋最终还是没答应,但荣杭却因此顺利躲过了进入黑名单的命运。
这样的拒绝简直丝毫余地也没有留,荣杭脸色惨白,见林初棋要走他也没拦,半晌难堪地问:“这么久以来你难道真的一点都没有动心过吗?”
两个月来琢磨着安全距离费尽心思编辑着问候短信,一直小心翼翼计划着追人的每一步,本来以为终于把人约出来是意味着要成了,他克制着一举一动生怕再吓到对方,结果却是当头棒喝,荣杭整个人都傻掉了,他结结巴巴道:“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还是你一直介意我当初曾经对你”
被反将一军的林初棋愣住了,他没法开口说话痛骂不要脸的荣杭,最后还是在荣杭提出交出地址和交出联系方式二选一时,被逼无奈选择了后者。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荣杭,一身西装革履,在公司电梯口急匆匆拦住他:“前辈你好,我是市场部新来的荣杭,我想问下——”
一直以来因为他不为人知的对指甲油的怪癖,他跟别人相处都有距离感,他也足够优秀到让人不敢轻易撩拨他,旁人都深怕被这朵高岭之花给冻死,荣杭是第一个攻势这么猛烈的人,哪怕对方是男人,孤身只影到二十七岁的林初棋还是不可避免地动摇了。
林初棋却置若罔闻,一步未停出了包厢。
“前辈?”荣杭的情绪比他好不了多少,他迷恋林初棋女装的模样,梦里不知道跟他巫山云雨多少回了,他脸上的每一寸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在刚见到林初棋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把人家一个男人都给看成林琪。
应,气得脸色涨红拿手机要报警,谁知荣杭根本不怕:“报警的话也会登记你的住址联系方式吧,那也值得。”
完了林初棋喉咙艰涩,神情有些绝望:“我我”
那里有他上一周没有卸干净的一点红色指甲油。
结果和林琪一样的逃跑姿势,一样的慌乱无措,荣杭对呼吸急促满头冷汗的林初棋步步紧逼:“前辈?你认识我?你为什么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