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面守着?传御医没有?”
周御医颤声道:“谢大人在。黄大人,咱们怎么办?”是先给皇后接生,还是去看看皇上?还有皇后难产怎么办?
可怜的周御医无措了。
萧沧海躺在床上,呻吟了一声,抓住床幔吃力地抬起身子,脸上汗水涔涔,沉声道:“皇上怎么了?”
糟糕,让皇后听见了。
黄子归暗骂周御医不谨慎,忙道:“殿下,谢大人在外面呢。您要是不放心,臣这就让人出去看看。”
萧沧海咬牙道:“扶我起来我、我要出去看看皇上。”
黄子归和周御医大惊,齐声道:“殿下,您现在不能动。”
萧沧海心里焦急,突然有了力气,肚子好似也没有那么痛了,硬是撑起身子要下床。
黄子归等人惊得魂飞魄散,又不敢强拦,只好慌忙扶住皇后。
萧沧海临产之身,肚子沉得厉害,死死往下坠着,但他挺着一口气,在众人的撑扶下竟走了出来。
谢如伤正给榻上的皇上扎针,看见师兄出来,惊得一下跳起来:“师兄,你、你怎么出来了?”
萧沧海脸色苍白,捧着下垂变形的肚子,挪到榻边:“皇上皇上怎么样了?”
谢如伤还是第一次看到生孩子生到一半跑下地的产夫,竟慌措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萧沧海见杨靖脸色比自己还难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登时心里一慌,刚才攒起的力气仿佛一下子用完了,肚子一坠一痛,腿不知如何就软了下去。
他身子沉重,黄子归与周御医原一边一个扶着他,但他冷不防这么一倒,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御医一时竟没有架住,眼看着皇后摔倒在了榻前的脚踏上。
“啊——”
萧沧海一声低叫,扑倒在榻边,紧抓着软榻下的细棉金丝褥,小腹一阵坠痛,双腿间有什么东西滑落了出来。
他虚软地道:“快、快”
谢如伤见他抓着丝褥的手背上蹦起青筋,第一个反应过来,忙跪到地上,分开他的双腿,只见丝丝殷红沿着那修直的小腿流到了地上。
他骇得脸色惨白,低叫道:“孩子的头出来了!”
黄子归忙去检查,果然如此。他揉揉皇后的腹部,急声道:“殿下,您再用力,孩子马上出来了。”
此时已经来不及挪动皇后了。刚才未开的产道,在皇后的走动下竟然撑开了。许是孩子原本位置便靠下,萧沧海一心念着杨靖,一着急竟然不自觉地将孩子娩了出来。
“呃——”萧沧海痛得绷起身子,摸索着抓住杨靖垂在身边的手,靠坐在榻前的紫木脚踏上。
这个姿势对他来说极为吃力。脚踏很矮,他的腿原本便修长,这个高度很难支起,何况沉隆的肚子垂在那里阻碍着,双腿完全曲不起来。
鲜红的血液蜿蜒而下。黄子归的脸色变了。
皇后有血崩之兆。
谢如伤也知道厉害,慌忙拿出银针,只看情形不对就赶紧给皇后施针。但此时盛辉帝仍然在榻上昏迷不醒,饶是一贯淡定沉稳的谢如伤,一时也生出不知该先救治哪位的慌措之情。
但显然皇后这边更加危急。
萧沧海浑身冷汗,呻吟声低沉虚弱。他也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只觉得腰快被劈成两截了,肚子疼得比死还难受。
他紧紧抓着杨靖的手,似乎这样能给他带来力量和勇气。恍惚中,手中的掌心似乎动了动。
萧沧海耳膜轰鸣,周遭都是乱哄哄的声音。黄子归一直在叫他用力,可是他使不上劲。
也许自己会走在寄奴前面
萧沧海模糊中产生这个念头。这样也好他不想看着爱人离自己远去,那份悲伤和寂寞,他承受不起。他果然是个自私的人。
“殿下坚持住!坚持住!”
萧沧海只觉腹部一阵炸开似的剧痛,疼得他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身子,大吼一声:“啊——”
“出来啦出来啦!殿下是个皇子!是个小皇子!”
萧沧海听到了婴儿隐隐的哭声,但脑门晕眩,意识模糊,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如伤在旁看着情形不妙,道:“这样不行,皇后腹中还有一个胎儿,这样会支撑不住的。”
黄子归道:“那如何是好?谢大人有什么办法?”
谢如伤毫不犹豫地道:“先把皇后抬到榻,躺到皇上身旁。我来施针。”
外殿的宽榻原本便是平时用来坐卧、休息之所,倒比寝殿里的龙床还要宽上几分。众人小心翼翼地将皇后搬上去,与皇上并排躺着,也并不显得逼仄。
萧沧海低低呻吟了两声,吃力地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杨靖昏迷中仍然眉宇紧蹙,脸色苍白,双唇没有丝毫血色。但这并没有损害他的英俊和威仪。
杨靖登基近四十年,身居高位给他带来了一言九鼎的上位者气势,这份气势已经融入了他的骨子里。而且他本来就是个英俊的男人,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