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杨靖的眼神温柔如水:“到你七老八十,在我眼中也是独一无二的。”
萧沧海顿了顿,眉眼轻弯:“那这句话,到我七老八十你再说给我听,才算数。“
杨靖摸了摸他耳鬓边的白发,笑而不语。
二人手拉着手漫步踱回熙宁宫,路上偶偶私语。
杨靖道:“以后生日,再不用这么铺张。一碗寿面,一份祝福,也就够了。”
萧沧海蹙眉:“那也太寒酸了。即便退位,你也仍然是上皇呢。”
杨靖轻笑:“话不是这么说。有你陪我就不寒酸了,心里暖得很。”]
萧沧海顿了顿,嘀咕一句:“你倒是好养活。”接着低低笑道:“好,我记着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杨靖眨眨眼睛,捏着他的手促狭道:“沧海,今晚的寿面是我这一生吃过最好吃的寿面。”
萧沧海顿了一下。他从小受的教育便是君子远庖厨,做饭什么的,真的是第一次。今天也是一时兴起,想让杨靖尝尝自己亲手做的寿面,不过那面好像没有煮熟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心头欢喜,低声道:“你喜欢,以后还做给你吃。我的手艺会越来越好的,到时你想吃什么,我都亲手给你做。”
杨靖却道:“不,我不舍得。你的手,不应该用来下厨。”他垂眸望着彼此紧紧相握的手。萧沧海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尚有常年握笔、练剑留下的老茧。这样的一双手,不该浪费在这后宫之中,若是翱翔天外,在朝堂、江湖、民间,都能留下一番事业。
萧沧海却心平气和,甚至带着些欢喜道:“可是我心甘情愿。”
杨靖迟疑片刻,仿佛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让他不安,隐隐觉得有些话再不问,似乎就没有机会了。
“沧海,嫁给我,你后悔过吗?”
萧沧海眼睛一瞪,道:“这是什么话?莫非你不信我?!”
杨靖忙道:“不是不是。你别生气。沧海,你不悔,我也不悔。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生生世世,恨不能再活五百年。”
萧沧海笑了出来:“好!别说五百年,就算五千年、五万年,你活成精,我也陪着你。”
杨靖勾起唇角:“呵呵,好,那我们说定了。我要把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预定了。”
“好。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要留给我,不许再找别人!”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三月初十的清晨,盛辉帝四十五岁寿诞的第二日,大盛历史上最传奇的一代君主,东盛的开国之君盛辉帝杨靖,在睡梦中驾崩了。
萧沧海抚摸着身畔已经冰冷了的身体,总觉得不能相信。
昨晚还紧密地拥抱在一起的爱人,曾细细地抚摸过自己的鬓发、脸颊、身躯,轻轻吻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温柔地留下欢爱后的痕迹。如今,痕迹尚未散去,体温却已冰凉了。
这是在做梦吗?
萧沧海抱着杨靖的身体,听不见耳旁乱糟糟的哭声,看不见儿女们哀戚的神色,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抱着爱人的躯体,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想掰开他的手臂,他却如被激怒的雄狮,毫不留情地将那人踹了下去。
谁也不能!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萧沧海紧紧抱着杨靖,蜷缩在龙榻里侧,仿佛扞卫自己领土的野兽,毫不留情地撕碎一切想要侵占他的敌人。
“母后!您冷静点,让父皇入土为安吧!”
“母后!您”
“母后,父皇已经去了,您清醒一下啊。呜呜呜”
母后?他们这是在叫谁?他怎么就成了母后呢?
萧沧海低下头,温柔地摩挲着杨靖安详沉睡的容颜。
这是他的爱人,是那个傻傻地在大雨中奔来而来的少年,是那骄傲飞扬的皇帝,是那在战场上威武赫赫的战神。
瞧,他留了胡须,看上去更威严、更稳重了。
呵,他的少年已经长大了。他是皇帝,成了父皇,还成了祖父。
可是他现在怎么这么安静?他怎么不拉着他的手,腻腻呼呼地说些傻话了?他怎么不回抱住他,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了?他怎么不再动手动脚,回应他了?
他怎么怎么一动不动了?
泪水沿着萧沧海的脸颊滑落下来。一滴一滴,打湿那沉静的躯体。
如野兽般的呜咽从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仿佛失去伴侣的孤狼,在这人世间独自徘徊。
走在那条路上,杨靖已经不再觉得陌生了。
他一直觉得奇怪,这条路,是黄泉路吗?可是他知道在路的那一边,等待他的并不是奈何桥、孟婆汤,而是那个神秘的地方。
那个石盘还会在那里吗?
想到那个神奇的、可以看见一切的石盘,杨靖突然觉得周围的浓雾都变得可爱起来,脚步也不由加快。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