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快到了春天,可那呼啸的北风任带着片片雪花,吹到人脸上也是生生的疼。楼念清和他的随从已经日夜兼程赶了两周的路,一路上不知道换了多少匹脚程快的马,只为尽早赶回京城,去见他的夫人。他的夫人已经怀有身孕快七个月了,然五个月前西南突发时宜,太医院排了人手去查看,可是一月有余,治疗时疫的方子没出来,太医院的人却倒下来了,一时间人心惶惶。皇上无奈,只得派楼玉安和楼念清父子去西南查看,可谁想等到研制出方子,清理完西南地区的琐事已经是四月之后了。楼念情惦念着孕期的夫人,先一步别了父亲,往京城赶去。
这外头冻的人只打寒颤,可这楼府中却温暖似春。楼念清心疼夫人,早早在秋日便屯了上好的炭,皇上又念楼家治时疫有功,赏赐了宫中才能用的银炭。这地龙烧的火热,这是却比不上月昭心里的火急火燎。
月昭心里有些烦闷,前几日夫君来信说今日戊时便能到,可现在已经是亥时却还是没见到踪影,不禁有些担心。他转头向身后的小厮问道:“念清,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小荷见自己夫人如此着急安慰道:“怕是今日的风有些猛,少爷才在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夫人别太担心。”正说着,只听一高亮的声,少爷回府了。
月昭心里一紧,便向门外快步走去,刚掀开门帘,一阵冷风袭来,月昭深深的打了一个冷颤。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体上有东西覆盖,抬眼才发现是楼念清解了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一愣神,已经被他抱进屋内了。这一抱,楼念清发现月昭相比四个月前瘦了,楼念清神色有点不快,:“夫人如今已是双身子,怎得穿得这样少便出来了。”月昭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轻轻嗯了一声。只听身后的小荷道:“夫人怕是一时间高兴坏了,忘了外头不比屋内暖和。少爷舟车劳累,我这叫厨房去准备饭菜去。”
褪去披风,楼念清月昭穿了件宽松的淡黄色衣衫,可是那宽松的衣裳也掩不住那已经七个月有余的孕肚,若是在仔细瞧瞧,也能看出不仅是孕肚,那上身的胸脯也比寻常怀孕七月的人家大了一倍。许是冷风一吹,那衣衫也显露出微微凸起的两点。楼念清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自月昭有了身孕,前三个月胎不稳,后四个月他远在西南,已有七月没碰过他了,更何况月昭雌雄同体,孕期更是比常人敏感一期。只是再心猿意马,也不是此时此刻,楼念清很快便回过神来,搭上了月昭的手腕,为他诊脉。
诊完了脉,楼念清本就不好的脸色又黑了一分。月昭见念清不说话,也知道他是气自己的身子不好,可是四个月,念清远在疫区,他真真是害怕从此天人相隔,再好的补品哪能比的上夫君的滋润,再好的安胎药哪能解开心中的郁结。怕念清生气,责怪他,便回过头不敢看他,却也只听念清叹了一声:“你是双胎,本就要比常人更需要小心,明日我便向圣上请旨,在家为你调养。”听了这番话,月昭一抬眼,便发现自己的身影映照在念清的瞳中。是啊,念清怎么会不懂,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月昭眼一红,保住了念清的脖子,喊了一声夫君。那声夫君带着点点哭腔,他四个月的担心与想念,终于在这声夫君中远去。而楼念清也紧紧抱着他,好似一抹春风终于刮去了月昭心中的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