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表情更是笃定自己猜得没错,心里一阵的不舍和害怕,但终究是在那一轮紧接著一轮的疼痛里都反应不过来了,只抓住最後一丝的清醒交待沈展翼:“床……底下,有个钱匣子……里,里面是我攒的银票……两万多两呢……你,你千万……记得,记得收好……”
沈展翼连忙帮他擦著头上的汗:“傻瓜,别说话,省点力气……”
“你……千万……记得啊,别,别让……耗子给糟蹋了……”
“你不会有事的,别瞎想……”
尽管沈展翼一再的强调和安慰,金万两却是不大相信,只断断续续的交待遗言一般的和沈展翼说话。
沈展翼也只得安抚著他,答应他的话。
说了一会儿,金万两就耗尽了力气,浑浑噩噩的又闭上了眼,只剩痛苦的呻yin还能不由自主的哼哼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金万两觉得自己练呼吸也没力气的时候,身下已经疼得麻木的地方突然一阵冰凉,紧接著那排山倒海一般的疼痛几乎是瞬间消失,好像身体也跟著空了、轻了,他缓了一口气,就昏昏沈沈的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第一想法就是,自己一定是让千斤重物碾过了,浑身的骨架都要散了一样,眼睛对不上焦,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Jing神恍惚的时候想到自己大概应该是活著的,不然的话就不会感觉得到温暖和疲累了。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终於从混沌中找到点清醒,屋内异常安静,只有炭火偶尔传出啪啪的燃烧声。他努力扭了一下头,就见床边坐著的男人正温柔的看著自己,见自己醒来也不说话,只是握了他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脉脉的,那样子怜爱、疼惜溢於言表。
金万两也说不出话,只看著男人,被他神情里的那满满的爱意弄得鼻子都是酸酸的。
他想,那时候要是真的就死了,再也看不见这男人了,再也不能被这男人这样的爱著了,好像真的很吃亏。这男人这麽好,家世好、人品好、脾气好,对他更是慷慨大方又百般疼爱,这样的相公真是打著灯笼也难找,要是就从此看不见了,当真是要伤心欲绝了。
金万两感受著手上传来的温度,松了一口气,打破这安静问沈展翼:“孩子呢?”
“nai娘抱去喂nai了……”
“……”金万两点点头,想起件重要的事:“男孩还是女孩?”
“是男孩!”
金万两又点点头,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又想起件重要的事来:“我的钱匣子你没动吧!我现在活著的话,那钱匣子就还是我一个人的哦!”
沈展翼看著他苍白虚弱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轻轻的抚在金万两的脸上,温柔微笑道:“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金万两听言美滋滋的,而後就让沈展翼将自家儿子抱来看看。
抱著孩子进来的倒不是nai娘,而是那接生的大夫,身後跟著的裴安手上还端著一碗药汤。
那大夫将孩子交到金万两手上嘱咐道:“这是清除恶血的药,连服三日就行了,这一月要小心著不能出屋,免得受了风。”
金万两刚才一番痛苦挣扎的时候,也没见这大夫用些什麽手段,便觉得那麽多银子请来一个看热闹的十分不值,rou疼的抱怨著:“亏得我是命大,指望你的话真是要折腾死了,你的诊金我看得打个折扣啊!”
那大夫倒是笑了:“的确是公子身体情况不错,这一个月来沈公子又倍加努力,你这产程真是挺快的了。”
金万两纳闷道:“跟他有什麽关系啊?”
“要不是沈公子努力与你欢好,你的产道哪里开得那麽快?”
略微一琢磨,金万两便想明白了。难怪沈展翼最近这一个月里看见自己就要吃干抹净的……
这麽说起来,他跟自己翻云覆雨、满足兽欲,自己还得感谢他,而自己辛辛苦苦生的儿子又得跟著人家的姓……这样算起来,好像自己吃亏的多点。
可转念想到自己被这样那样的时候好像也蛮舒服的,况且刚刚沈展翼还说他所有的也都是自己的,那这沈家的家业里不但有自己的,将来也全是自己儿子的……这麽算的话,好像自己又不怎麽亏了。
好吧! 金万两看看怀里软绵绵的小婴儿和对面无比温柔的男人想……其实这本帐还真是挺难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