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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梁妃(莱阳郡主)膝下已有一子,就算为了皇子日后的体面,这前朝的人也不好擅动,何况,父王那里也是过不去的……
坐在下首品茗的孙崎(孙坤之遗腹子)挑了一下眉梢,捏过那几张纸翻看起来。
半响,他将密报扣在茶几上,脸色变得严峻起来。
“靖王与宣王殿下这又是何苦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殊为不智啊……”
赵鹤啟扶着前额苦笑,输的不明不白,四弟、五弟怎么可能服气,这两个弟弟没造反,一是被父王压得死死的,没那个胆子;二嘛,他们的根基太浅了,年龄上的差距不是依仗父王的宠爱就足以弥补的。
“臣看皇上是不想忍了,两位王爷要么识时务就藩,否则迟早会有这么一遭。”襄成侯世子朴勋之突然出声补了一刀,他爹朴尚书(朴士淼)执掌刑部,对这两位王爷向来是避而远之,故而免不了被针对,所以他对靖王落得如今的境遇十分窃喜。
孙崎翻了个白眼,突然理解朴世伯就这么一个嫡子为何还要把人撵回湖湘来,就朴二这说话不过脑子的莽劲,留在京城还不得被人坑死!
“如此紧要的关头,宫中的密函却突然送到咱们这来,莫非圣上是想借王爷之手……”
孙崎不愧是湘南诸葛,一猜中的。
赵鹤啟捶着自己的前额,恨不能再装一回重病。
“母后与皇祖母都在宫中坐镇,皇兄哭诉自己束手束脚,凡事只有挨打的份,话里话外就是想把这个包袱甩给本王。”
“呃,圣上疲于招架董首辅,可能真抽不出空吧。况且,由王爷出面,事后缓和兄弟之间的情面也容易些。”事情都派到自己头上了,孙崎也只能尽力从好的方向开解自己的主君了。
“本王岂会不知其中的关窍,可师兄,一旦湖湘出手,是不是要惊动钟山,若是,若是惹怒了……,唉,到时候本王不怕掉层皮,就怕朝中大好的形势毁于一旦,使皇兄更加举步维艰。”
赵鹤啟的话似是让孙崎等人想起了曾在魏王府承教时的噩梦,齐齐打了个哆嗦。师傅看事最重结果,他们在这出谋划策要坑靖王宣王,日后若是被钟山知晓,啧,那绝对有一百零八种死法等着他们。
想想大师兄,未过总角之年就被遣到闽南勾心斗角,好不容易平了闽南士族之乱,就因为卢家高祖与董臻死磕,毁伤寒门门徒,师傅他老人家就把大师兄摁到兵部任职,那几年几乎是刀枪剑影,大师兄最后捡回一条命,额际往后退了三指有余,生生从有为青年磋磨成了沧桑汉子。
怎能不心有余悸啊!
湖湘是国之重器,淮南王若非深得邵老先生喜爱,未必能赐藩于此,相对的,他也付出了一字亲王世袭罔替的代价。京中靖王、宣王不知要谋事该拉拢他们这位三哥吗,谁都知道,但是谁也不敢!
让三哥镇守湖湘是父王的意思,谁敢对三哥动手就是意图染指社稷权柄,这是父王绝不容许僭越的底线。
依照赵祤霖的聪慧,若他真有意谋逆,那表面上一定对大兄毕恭毕敬,私下里做得滴水不漏,只不过,他清楚自己但凡有那么点动真格的心思,肯定就被在钟山养老的父王分分钟掐死;而且,二哥赵长鸣,统率北境三十万大军的大将军王,怕是会快马进京把他揍得找不着北……
但是,不闹过一场,他心里就呕着一股气让他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为什么父王疼他甚于长兄百倍,最后却选择把一切尽托于长兄之手,他可以不争,但象征性的给他一个机会就那么难吗……
靖王、宣王憋着劲给魏帝找不痛快,如此下去自然非长久之计,所以“先王”就给太子出了个主意,让太子怂恿魏帝诏淮南王入京调和。
等到老大、老三把老四、老五打服了,“先王”再出面收拾这两个心眼小的哥哥,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