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那不过是个梦。
梦中,他仿佛回到了幼年,在幽深的山林中飞奔。没有理由,毫无目的地拼命跑着,跑着,无论前方还是身后,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样,不知跑了多久,终于,他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胸中顿时涌出了莫名的狂喜,一声陌生的呼唤不自觉的由口中扬出:
“阿薄!”
为什么呢?明明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却能够毫不犹豫地喊出?
他努力地瞪大双眼,加快了速度,终于看清了那瘦小的,苍白的……
“啊!”
黎彦蓦地坐起身,竟是一身冷汗。
“醒了么?”
未待黎彦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已经挑帘进了屋内。一见来人,黎彦不禁又是一惊。
“你……我……这里是……?”
古色古香的木制家具,来人身上仿佛影视道具一般的青布儒衫,都让黎彦再次陷入混沌,不知是梦是醒,身在何方。
“在下曾昌之。”相对黎彦的混乱,青衫人倒是十分淡定。他从容走至床边,摸了摸包扎在黎彦头上的布巾,道:“伤势已无大碍。”
“不是,那个,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剧组吗?那个,我下午还有课,可不可以先走。”黎彦猛地想起可能已经午休结束,快要上课了。作为高三学生,午休贪眠已经是非常奢侈的行为,如果再因此而迟到或旷课的话,传到那个奉行斯巴达式教育思想的严父耳朵里,黎彦的下场就不是仅用凄惨来形容的了。
“莫非是头部受到撞击的原因?”发觉黎彦的慌乱不似作伪,曾昌之略一沉yin,郑重地问道:
“可还记得自己的姓名,身份?”
“当然,我叫黎彦,是五十六中的高三学生。”
“离燕?学生?”曾昌之淡漠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仿佛有千愁万绪酝酿其中,但黎彦却半分也看不明白。半晌,他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般,轻吁了一口气,道:
“看来燕公子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过,其他的好像还有些糊涂。在下这里虽然简陋,却还算清净。如蒙不弃,便在此静养几日可好?”
“我没有糊涂!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还有事,现在就得离开。”一种未明的恐惧在心中蔓延开,黎彦跳下床便要向屋外冲。
“此处是在下的陋居,洗心斋。尽管公子似乎已经忘记前尘,在下还是要提醒您一下,”曾昌之侧身拉住黎彦的左臂,看似文弱无力却单手便让他动弹不得,“如今,郯国已无您的立足之地,一出此门恐有性命之忧,望三思。”
“郯国?洗心斋?这是那部电视剧?都说了我不是……”挥不开曾昌之的手,黎彦愤然大喊,突然,他看到了桌上的铜镜,虽然没有现代镜子清晰,但那其中映出的人分明……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