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狼的数量的减少,地上的鲜血也越来越多——不仅是狼的,还有秦桓伤口开裂流出的血,可真是月黑风高夜,秦桓屠戮时。
唰!
再割去一只狼首,秦桓用衣角拭了拭手中短刀上的殷红的血,月亮微弱的光芒打在那柄薄如蝉翼的刀上,一滴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那鲜明的刀片上倒映着群狼幽邃的狼瞳及那双瞳孔下无可掩饰的恐惧。
秦桓微笑着向前走上一步,满意地看到那为首的狼微微推开一步的爪子。
他自小在杀戮中长大,自然懂得如何收放一身骇人的杀气,此时对群狼起的恐吓效果,刚刚好达到他的目的。
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右手,秦桓的嘴角轻微地抽搐,从指间钻入的疼痛在骨髓深处无限扩大,却被他用顽强的毅力生生忍下。
最多•••最多再坚持一个小时,若是再收服不了这一帮畜生,他可就真的要变成它们的野食了。
他步步前进,那群狼也步步后退,在强大的杀气面前不敢再造次,他继续释放威压,眼看着那只灰毛狼就要转身逃跑,却听得不远处一声“嗷呜”惊破了黑夜的沉寂。
狼群迅速向两边靠拢,空出中间宽度适宜的路来,路那端的尽头,优哉游哉地踱出一个银白色的影子,优雅而尊贵。
秦桓不由得失笑,明明是一头狼,就是等级高了点,偏偏搞得好像个王公贵胄般似的。
那头雪白色的狼昂起高贵的头颅,眯着眼睛盯了秦桓半晌,那眼神,好似在打量一件物品,搞得秦桓差点以为它已经成了狼Jing了。
好半天后,它才不怎么甘愿地认命向前踱了两步,凑到秦桓脚边,猛地拱了拱他。
秦桓盯着这个外貌像狼实际上却不是狼的生物诧异地研究了一下,然后谨慎地蹲下来与它平视,有点意外地看到这个道貌岸然的东西淡蓝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叫做鄙视的目光后,懒懒地开口道:“想要认主就拿出点诚意来,毛上有毒还拿来蹭我的腿,这算哪门子的认主?”
冰蓝色的瞳孔里的鄙视淡了点,它突然又“嗷”一声,叫得秦桓耳膜生疼的,也成功叫退了那群狼,它们慢慢散开,退后,消失在荒林中。
白毛噗地一声坐在地上,那些在下属面前摆的架子一股脑都抛掉了,懒散地挥了挥爪子,仿佛在说:看,我这诚意够了吧!
秦桓也起身,边揉了揉酸胀的小腿,边说:“老兄,跟着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整天不是打就是杀,弄不好小命都搭进去,赶快回你的狼窝继续当狼王号令群‘雄’去吧!”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右脚刚抬起来就顿住。
一只爪子正搭在他沾满血污的鞋上,他本想踢开,却有点不忍心把脚踩在那么白的没有一点污痕的颜色上,回头一看,那白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桓叹了口气,有手将那只爪子拂开,敛眸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被谁指使的,如果想要跟在我身边,那就好好跟着,我的生死你管不着,你的生死我也不会负责。”
他想了想,又继续道:“还有,我知道你不是狼或者不是一头普通的狼,那么就不要干那些蠢到极点的事,别给我搞那些血腥暴力的恐怖事件••••••”
白毛低着头,默默地数着数,一,二,三••••••
硼!
它满意地看着前边那个因体力不支而晕倒的某人,咧开狼嘴,笑得好生恐怖。
它又那副悠哉的模样,走到他的身边,看着这俊秀的脸上微皱的眉峰和紧抿着的唇,得意地抖了抖腿毛,将上面的虱子虫子之类的代表着恶心与更恶心的东西抖落了他满脸,然后叼着他的头发,在满是碎石的地上快速地狂奔。
可想而知,秦桓刚包扎好的伤口不仅不会有好转的趋势,甚至可能会增添无数道莫名其妙的伤痕。
尼玛!
死小子,你活该!
你以为老子愿意千里迢迢地跑到这少母狼差伙食环境不好风水倒流人人趋避的烂地方来啊!
还不是因为你,还有那狗屁祭司的谶言!
弄得老子这一路奔波加上斗智斗勇收复那群狼搞得几个月劳心劳力都瘦下去好几斤!你个该杀千刀的罪魁祸首居然还嫌弃老子?!
真是叔婶可以忍,老子不可忍!
黑心黑肺只有外表干净的白毛极坏地呲牙咧嘴,恨不得啃下这人几口rou去,却找不到能下口的地方。
磨了磨牙,又加快了速度,跑得那叫一个欢实啊。
格老子的,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