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的宫女、太监忙碌的在御花园内穿梭,神情有些紧绷。今天的晚宴是朗国为南理国来使举行的,对他们这些皇宫底层的小人物而言,稍微不慎足以让他们丢了性命。想着,听见大太监的催促声,一群人的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前殿的丝竹歌舞之声在夜空中飘散开来,更衬得这少人光顾的御花园更加寂静,在最后一群太监离开之后,竟只听得几声虫鸣声以及草叶摩擦声。蓦的,一双手从草丛中伸了出来,接着是一个伸懒腰的人影,偏着脑袋听着那一片欢舞声,耸了耸肩,拖着脚步慢悠悠的离开。
真是好吵,今天大概是不能早睡了呢。
走进一片漆黑的小院,佑卿动作熟练的在一片黑暗中将油灯点上,愣愣的坐着看着小小的火苗随着微风左右动荡不停。这里太偏僻,耳边早已听不见前殿的欢声笑语,虽然透着抹不去的虚情假意,但那却是真实的,让人觉得自己还生活在人间。一股寂寞的情绪盘踞在胸口,让佑卿烦闷的皱眉。
佑卿是个现代人,用现在流行的说法是,他很荣幸的成为了穿越大队中的一员,变成一个婴儿降生在朗国皇室,成为四皇子。佑卿一直都无法接受自己居然离开了熟悉的世界,在一瞬间失去家人、朋友,这种失去的痛苦让他如何承受。所以,他一直沉郁,寡言,甚至可以在一个地方发呆一整天。
缅怀过去的日子终于在八岁那年结束。母亲馨妃的被打入冷宫,直至最后的惨死,让佑卿终于了解了一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而馨妃娘家势力的没落,也让他明白一件事,他必须自保,在这皇宫种活下来,他还不想死。
或许正是这个信念,或者真的是时间长久,他竟淡忘了用了八年时间来缅怀的过去,现在的他只怀念那一种感情的,那些记忆种的脸却有些模糊了。从那年起,他一直独自一人生活在冷宫,这皇宫最偏僻的地方,成功让人淡忘了四皇子朗佑卿的存在,让他得以做他自己的事。
飘散的烟味让佑卿不适的咳嗽。从娘胎里出来,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即使那几年将好药当饭吃,也不曾改善他的身体,而长期淤积的病弱和药性甚至让他无法习武。幸好,他的脑袋比上一世更加的灵活,更多了不属于这世界的知识。
一件衣服披上了肩头,佑卿顺势拢了拢。
“少主,您该休息了。”
低哑而熟悉的声音,佑卿扬起一丝真诚的笑意,照顾他,还真委屈了他这一等一的暗卫。天色的确已晚,佑卿不敢逞强,随即走向内室。
前殿。歌舞方歇。
环顾四周,不动声色的将厅内众人各异的脸色收入眼中,彦溪站起身,眼中泛起的笑意将深处的轻蔑极好的掩饰过去。“陛下,本殿下性子急躁,不知可否进行下一环节。”语气带着狂妄,虽面对朗国国君,那一身傲气也不曾减弱一分。
朗国主胖胖的脸上闪过不悦,依旧带着笑,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抖了抖。现在的朗国还不是南理的对手,他甚至无法拒绝南理和亲的要求。这哪是和亲?向身边的太监使个眼色,朗国主闷头喝酒。
打量着站在厅内的一群人,衣着华贵,有男有女,表情各异。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表情,这些个皇子大概都恨不得杀了他吧,想到这,彦溪内心生出一股子怨气。该死的哥哥,他虽说男女不忌,但光想到以后陪自己上床的人突然捅他一下,他就觉得万分不爽。哥哥却说为了南理考虑,这次他只能娶男妃,但这样的人他怎么敢娶?
瞅了再瞅,彦溪突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人,是不是少了?
低声向身边的人询问着什么,彦溪微微皱眉。“两国和亲,那是万分重要的事。本殿下亲自前来迎娶,陛下却有所欺瞒,本殿下可否认为这是陛下对南理的挑衅?”
“小殿下为何如此说?朕自是万分重视,在厅内的便是我朗国所有的皇子公主,何来欺瞒一说。”
“那不知四殿下何在?”
“四……”朗国主胖胖的笑脸有了尴尬,他竟无法想起这个人,他有这么一个儿子吗,为何他没有任何印象。
看到朗国主的表情,彦溪肯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果然又是一个背忽视的皇子。在皇宫这地方,这算是不幸,抑或是最大的幸运?谁知道呢。
“传唤四皇子上殿。”终于想起朗佑卿,朗国主更见尴尬,只能暗中吩咐随侍将那人打扮得光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