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内力,谁在给他这个濒死之人输送内力?
没有死掉,真是太好了……
“呃!”同时三刀挥来,胡北轩闪过两道,第三道只能稍微避让,却还是中了招,脊背顿时鲜血直流。
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胡北轩踏着他们的躯体,杀死更多的进攻者。刀刃和刀刃的撞击声透着无尽的惨烈和执着,在乌云下回响。
胡北轩回身隔开一刃,横斩去的刀光耀人眼目,刀光过处,又倒下了一人。
“住手!”头顶上方,突然有把陌生的声音,浑厚有力,喝得众人动作一顿。
对峙中,有人换了手长刀向胡北轩斩来,他暗暗叫苦,也只得招架。打手们很快都换了武器,刀刀皆斩胡北轩身上之要害。一时间,胡北轩陷身刀光剑影,不能脱身,气力消耗极快。
紧咬着牙关承受了一记前踢,胡北轩一刀闪过,一个人头落地。
与此同时,另一把刀却又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道血路。他的力气已经开始不受控制,行动也缓慢起来,连连受伤,随时都可能会倒下。
胡北轩试着动了动手臂和腿,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望向对方的目光充满感激:“谢谢。”
然后怎么样了呢?为什么,没办法继续?好冷……真的,好冷……
“……”
他没看错吧!此人是从一品的御史大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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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很浅,但终归是见了血,望见这些血淋淋的景象,杀红了眼的杀手哪里还顾得上怜香惜玉,出招仿佛受了鼓舞般更加凌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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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听说,人若死于非命,他不会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死了,魂魄会游离在死去的地方,会感到孤独和寂寞。
胡北轩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绝不可能还有命在,他却也觉得自己没有死,身体的血液似乎流干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巨大的痛苦侵袭着他的思维,死人会感觉到痛吗?或者是他的魂魄还记录着临死一刻的状态,正在往返重复呢?
……
胡北轩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恢复的思考能力,不仅感到自己没有壮烈牺牲,而且还可以隐约听见对方的话语。
下一刻,他已经倒下去了。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这么想着突然就放下心来,彻底沉入了深眠中。
然后?
胡北轩又气又急,喉咙一紧,竟“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对啦,乖乖的……”
“我叫张青空。你不用怕,这里是太子回京队伍驻扎的营地,不会有任何危险。你的伤也已经处理好了,小心注意的话一个月就可以完全痊愈。”
张青空却不太有被感谢的喜悦般,脸色略显凝重:“你的伤虽然无碍,但……”
他像是做着一个噩梦,并且安慰自己,这个梦一定会结束,醒来的世界会很安全。此刻他仿佛已经去到了南松亭,见到了袁廷,然后……
眨眼间,一对多的战斗他已处于劣势,身上被划出好几条口子,昨日的伤口也裂开了,浑身是血。混乱中还被踹了好几脚,疼痛难忍,几次都几乎昏厥。不知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奇迹般地硬是撑着继续搏斗了下去。
“不要排斥啊……我正在救你呢……”
听这人的声音,似乎已经有四五十岁了,语气,却还是很年轻的样子。
他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
“……”胡北轩茫然地盯着床边这个从外面匆匆而来的男人,他面容很俊美,头发却是银白,看不出实际年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颊的一条疤痕,虽然恢复得很好,始终破坏了许多美感。
自己一身白衣,而男人穿的是玄色官服——绣着水纹朱雀展翼。
元气大伤的情况下早就接近强弩之末。
胡北轩没有看清来者何人,他视物和神智都已模糊。
那里早有四把刀在等着他,四刀齐下,胡北轩急忙架刀上挡。身后立即刺来了五刀,但,双刀架在头顶的他,已经无手回击!
胡北轩万分责备自己当初无谓的仁慈,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奇异的温暖令他感到极度焦虑。
眼前是个很大的营帐,简单却讲究。
大堂里秦梓玄和桂明染早就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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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含着的全是血腥,他不敢吐出来,他怕自己一旦泄了这一口气,就会永远地输了。
痛楚持续了很久很久,又逐渐消退。
在死之前,他的脑海里竟然浮现的是那个人含笑的面孔。
他已感觉到那刀刃插进了自己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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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灰意冷之际,身体突然,源源不断地有一股暖流涌入。
他竟连痛都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