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又在画画?”皇后如鬼魅一般不知何时飘到左思辰身后。“哀家见过杨寰了,果真如传说中的一般,让他做你的妻子如何?既能绑住天威将军,又有几分像你思念之人,皇儿就不用整日画画不理哀家了~”
“母后,杨寰是男子,就算他本人同意,天威将军也不会同意。一个男子如何做大徽的皇后?让人评论是以色侍人,他还能放下尊严吗?”石椅之上,左思辰一身素白,左手中的炭笔一刻不停的在纸上飞驰。哪里像是皇帝?倒有几分宫廷画师的样子。
“反正按照你的计划,大徽已然离亡国不远,他那个皇后能不能做长,又与你我何干?这害我失去太多的深宫我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你不让我出宫,又整日画画不理我……”此时原本端庄的太后竟然疯疯癫癫!
“没有万全的准备,就算搞垮了大徽,你也不能‘逍遥法外’吧?母后,再等等吧。师傅守着你呢,怕什么?”左思辰抬头看向癫狂的母亲。
“你看到了吗?可他好像生我气了,今天都不来见我……我也只是牵了牵杨寰的小手,他就吃错了?我以前比杨寰还漂亮,对吧?所以怎么可能看上那小鬼?他自己没有杨寰俊俏却不理我了!”太后如犯了错的小孩,眼中含泪,手绞扯着束腰的丝带。
“那母后还不快回去劝劝师傅?师傅的性子您还不知道?现在生气只是做做样子,他心里何时嫉恨过您?我送两个乐师去慈宁宫,您和师傅先听听乐师们新排的曲子,再好好谈谈。”朱思辰抬首向身边内侍使了个眼色。
那内侍跟左思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察言观色更是一流,小心的走近太后。“陛下说得对,奴才这就为太后选两名新来的乐师,听说他们的武陵调最为拿手。”
“武陵调?哀家也会武陵调,君倩最爱听我的武陵调,那些乐师哪比得上我?”太后此时脸上扬起的笑容可谓傲视群芳,彰显着她年轻是的自信和骄傲。想起当年,深宫大院里各色佳丽耍尽手段,虽然也经历几起沉浮,但先皇中不愿彻底弃她不顾,总有一丝风华扯动先皇心绪。
若她没有受先皇宠幸,按律法25岁便可放其回家,或许武君倩也不会惨死……
“您已经好久没为师傅演奏过武陵调了……”左思辰淡笑挂在脸上,温文儒雅却显得有一丝镜花水月的飘渺,仿佛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皇儿在赶哀家吗?觉得爱家疯疯癫癫的,就不愿同哀家说话?”仿佛一瞬间。刚刚一副小女儿家姿态的太后竟一下子又端庄起来。身体轻盈的跨过身前的内侍,右手一挥,左思辰手中画了一半的人像已经落到了太后手中。“……皇儿画功越来越好,画中的人像活的一样,何时也为君倩画上一幅?”
“母后知道我只画他的原因,想让师傅也加入这个行列吗?”
“爱之深,恨之切……你的他如同母后的君倩,如你所说,恨之切亦是爱之深,若遇到他莫同母后一般,一错终生……”
“……他不会在这……”
“那又何必执着?听母后的,再找一个……”张开手中的画像,人物活灵活现,笑容张扬眉眼俊秀,少年的飞扬跋扈这画中人定不会少。“去见见那杨寰,他眉心也有枚朱砂痣,媚眼如丝,比这画中人更是勾人……”
“太后慢走,皇儿就不送了!”左思辰鹰隼一般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嘿嘿~皇儿生气了~”看着那古井漾起了波澜,终于心满意足的转身向慈宁宫走去。
左思辰看着那道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只是轻轻的摇头。即是执着,哪有那麽容易放弃?若真能放弃,你又为何不肯接受武君倩得死?现在只想毁掉大徽,完成对武君倩的诺言,之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这一世无他……是恨是爱又有何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