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番连感慨加自省,又将儿子的名字取得这么有纪念意义,全海已经被感动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又与封翌商量了一阵,就行礼告辞出去,说是要按着刚刚商量出来的办法整顿伯爵府,封翌也知道这些事宜早不宜迟,于是同意他出去。
想当初自己当了集团二十年的掌舵人,一向是管外不主内的,父亲当年为封翌挑下的妻子真是管家的好手,后院的事情从没有抖落出来让封翌烦过心,就算是女儿,长大了虽然染了同人女的爱好出格了一把,其他的事情却是极成才的,教养上更是从没费过他的心,没想到如今却要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内外一把罩,封翌不是没感慨的。
不过想起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至理名言,封翌也没有怨言可说了,不管怎么样,现在所做的,都是未来能够潇洒走一回,不枉多活这一世。
这样想着,封翌低下头去看他怀里睡得口水滴答的小婴儿,又觉得前途还是无限光明的。
作为一个守成的富二代,封翌一向不是魄力型开疆拓土的掌门人,他自知自己性格里的弱势所在,平时想问题便比旁人更谨慎些,这性格在骨子里已经根深蒂固,虽然重活了这一世,让他打破性格里的禁锢决定为自己的幸福放手一搏,但在其他事情上,这性格却是跗骨之蛆,赶也赶不走的。
抱着已经取名为封尘的名义上的儿子,私心里预备为自己量身定制的情儿,封翌坐在床上无意识的走了一会神,瞧着孩子睡得香甜,封翌决定再去书房走一趟。
儿子的名字他可以大手一挥将过去全盘抹杀,只要理由足够自然不会有人起疑,然而自己的名字始终不知道,那可实在太也离谱了些。
把儿子包好,在胸前抱了,往外走了两步却又觉得不太对劲,他是去书房翻箱倒柜找东西的,两只手都顾着抱孩子了,哪还能腾出手来干活?这种事情可是连全海都不能说的,只能自己动手。
封翌对自己苦笑一下,便开始抱着孩子在卧房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打量,然而入眼可以当带子系的东西都是那种细细的装饰性材料,全都不合用。
这么里里外外绕了一圈,一无所获,封翌泄气的站在一只装中衣的紫檀雕花柜前,知道这里装的是中衣,还是全海早上服侍他起床更衣时候看到的,这柜子左边的隔壁装的是里衣,右边的邻居则是外袍,更右侧排的是出门会穿到的大氅,因着今天没有出门的安排,所以全海就没给封翌套。
呆呆看了紫檀雕花柜半晌,封翌眼前一亮,怎么忘了腰带这一茬?!
这时候的腰带有点类似现代女子洗头后的头巾,都是一圈一圈缠了,然后在尽头的时候倒掖回腰内勒紧,封翌想着好歹是堂堂伯爵府的老爷,断不至于只有一条腰带的吧?
这么一想,封翌将怀里的小油瓶往上紧了紧,腾出一只手打开紫檀的柜门,这一人多高两臂张开宽度的大肚子柜里居然是另有乾坤的,从中间三分之一处一分两半,左边较为空旷,从上到下平均着分成三个隔抽,里面整整齐齐的叠着贴身的衣服,右边却是分成六个抽屉,封翌想着腰带是拿常见常用的东西,不大可能放得太高了使用不便,就只管往下层的抽屉里去找,果然拉开倒数第二个抽屉,就看到各式颜色料子的宽边带子,静静的躺在里头。
封翌抽出一根素色的,掐着头提起来估摸一下长度足有一米八,便随手搭在肩上,又从抽屉里另寻了一根颜色相近的拎出来,才推上抽屉,关上柜门。
幸好上一世女儿出生前后,他被父亲踢出主家下基层磨练,那段日子完全不靠家里,什么都要夫妻二人骈手骶足,除了女儿需要吃的nai粉两家父母放心不下定要从国外进口,其他的一切概不负责,只叫他们两口子靠工资度日,当年父亲的原意是叫他这个富二代知道挣钱的辛苦,将来接下家业才能知道世道艰难,不过也正是这段经历,让封翌这个本该对家务琐事完全外行的大少爷知道了育儿的辛苦,才能在今天决定独自抚养孩子而不需要求人。
封翌先把手里的带子在床上摆好,然后将手里的封尘放上去,这婴儿别看出生时日尚短,秉性却是jian猾的,封翌一把他放下,睡梦中的小嘴就开始发扁,眼缝鼻子也眼看就要挤做一团,封翌赶紧低下头去亲亲他嫩忽忽的小脸蛋,嘴里呜呜的哼着乖哦,爸爸带你出去玩这样无意识的说辞,手上也加快速度,将压在儿子包裹下面的腰带两头捡起来,在前面交叉缠了一道,然后绕到身后交叉再带出来捡回前方打个活结。
这么一来就不怕包裹散开了,封翌重新将打包好的封尘抱起来,没人帮忙,他背不到身后,就干脆把孩子拢在胸前,将肩上挂的腰带拽下来,将自己和孩子捆到一起,系牢。
解放了双手无疑轻松了许多,封翌就这么挺着前胸的一个大油瓶,站到穿衣镜前,黄铜的镜面照出来一大一小父子档,封翌看着居然还很整齐,便觉得有些得意,不由得冲镜子里的自己笑笑以作鼓励。然后心里想着,回头得给自己弄个真正的背袋和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