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也难耐心听下。他要从商,所以他要挣扎……苏府长久给的压力很大,还有来自另一方的压力——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一厢苏雪正为朝政浮动而暗自伤神伤身,另一厢,经常来探望苏府的好友姚鼐,却因同情小羽受哥哥“抛弃”,而与小羽站统一战线,常常为此打抱不平,向埋头苦干的苏雪抱怨众多。苏雪总是一笑而过,并未他解。
“我害怕,若说了,他们就此不理我。”
无奈所谓拖的时间越长,受的伤害也越大。起初小羽和姚鼐不过是似真半假的抱怨,直到最后才晓得他的打算,而苏雪早已部署好了一切,通知一声也不敢的,名字却已经除,姓已改。
自此一个苏雪消失,一个夏秋出现。
三人分道扬镳,被抛下的小羽和姚鼐,越走越近凝成一团。这让夏雪唯一放心交托苏府的人,他果然不让人失望,自从姚鼐代替了他的位置,把苏府管理得仅仅有条,并武艺高强成了宰相大人身边的第一大侍卫;而小羽,脾气却越来越怪癖张扬。街间皆有所闻。
无奈夏秋只得从刚刚兴起的聚贤阁以及刚刚做起的几家商行中抽身而出。回府后却发现,可爱的小羽长大了,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心躁动。如滚烫之火要燃烧周遭一片人。
首当其中,就是他的哥哥。
乒乓——清华纹的花瓶碎了了一地。
“夏秋?你竟然叫夏秋了?!”那日从商后头一次回府,带回的许多礼物被双手随手扫除一空,苏羽的眸子染着冷冷的熊熊烈火。
苏雪诧异,害怕,又无奈。回头他质问姚鼐怎么照顾自己的弟弟的,姚鼐居然也是一个冷笑:当别人的哥哥说都不说一声就撒手不管,自己也只好随意看着就好,又不是真的苏府之人,自己也是有有的没的要忙的。总之小羽要的东西自己从来没有拂过,有些东西,注定要不到的,小羽也已经放弃了。
姚鼐英俊尖锐的眼神这样说着,仿佛也就像说着自己。我也已经放弃了。放弃你了。
小羽身子颤抖,眼眶里的眼泪在火烧的眸子中转了几圈,夺门而出——那时天际一片清漆蓝。
“小羽?!”
夏秋痛叫!心被撕成一片片。清秀可人的小羽,被人抬回来时,衣衫破碎,爱胡乱奔翔的一双矫捷的长腿,被打断……
谁也不知那天小羽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倔强得不肯说,心情阴晴不定。他说的第一句话,乃盯着夏秋,慢慢又轻轻的说:“如果你是夏秋,我就恨你。”
从此,一个小羽消失,一个小羽出现。苏羽变得更疯炙。
而姚鼐呢,就像陌生人,时常在小羽的房外擦肩而过的这种带厌恶的沉默,渐渐变成了一种习惯。
夏秋不知该怨恨谁,还是恨自己。
曾经拥有的又全部失去,除了照料小羽之外,所有的时间又埋头在堆积如山的账本上,经商的资本越来越丰厚,拥有的东西却越来越稀少。有些千金难买的,知道已经回不来。
★☆☆★★☆☆★
轻轻推开房门,房门外守候多时的小玄子带领苏府家仆跨进,收拾着桌椅碗筷。
眼角瞟过远方,廊亭外,古道边,坐于细细石栏杆上的英姿,宛如浮物,长长的银发抵背,柔顺的碎发摇曳着如月光的风姿,映红的圆盘夕阳在其身后隐隐西斜,长长的绸带衣袍斜斜触地,飘动于脚边……苏府家婢三三两两走过对面廊道时偷偷远远地瞄着他,习惯了旁人视线的他不为所动。细眼眯起,像有感觉的移至我投来的双眸视线,我透过他的眼神,宛如遭致一个无尽漫长的黑洞,一个计谋,一份寂寞。
药笙清的右手洒意拂过脑后的发丝,缓缓地一缕到底,视线不偏不倚,朝我勾出一个堪称花开微笑时才显得出的嘴角弧度。意味不明的、有温度般……
我感到害怕,颤抖,当他向我走来。
可表面,我却僵直着,脸色煞白得足以吓跑一群凡人。
我有许多都迷惑了,最迷惑看不懂的,仍是他。
“你把苏羽怎么样了?”
“还活着。”
“……”
“你不会想看的。”
“……”是你不会想我看吧。
他在笑。笑得轻飘。
眼有些湿润了。“启程吧,呆在这里太累。”
“正有此意。”他满意的吐出。
还活着就是好事,哪怕生不如死。
“你不认识我吗?”他回应道,眼中带有玩味,沉思了一会儿,“还是——他从来就没对你提过?”他撇撇嘴,嘲讽的扬了扬声调。
我不认识你是不容置疑的。只是,“他?是谁?”
“他?”男孩随我的疑问,苍白的脸上闪现出一抹病态的微笑,眼角微起,淡淡的一笑而过:“他可是个意外很容易见异思迁的人啊。”
那个他,到底是谁呢。姚鼐,苏雪……夏秋——哪一个?
真的很想弄明白,无奈天公不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