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冷冽的眼神吓得一瑟缩,元天缩了缩脖子,慢慢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紧攥住他的胳膊,把他用力扯向我,声音里蓄满怒意,“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被我一吼,元天立即像孩子一样的扁起嘴,眉头紧皱,眼睛里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一边扳我钳制着他的手指,一边用怯怯地声音说这:“好可怕……好可怕……放开我……”
看着他这幅情态,再联想刚才那位大婶的话,一股凉意从脚底慢慢升起,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措和恐慌。
我一点点松开紧抓着他的手,探寻地望进他的眼底,希望这只是他的一个恶作剧。
可是令我失望的是,元天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双眼惊恐地望向我,两手紧紧拽着胸前地大红花,分明就是个七八岁孩子的智商,那里还有往日那个丰神如玉的少年的影子。
为什么元天总能给我这样那样的“惊喜”呢?而且每次都是在我满怀希望的时候。
我向他缓缓地伸出手,无奈而温柔的低语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许你再离开我的身边,来,我带你走……”
或许是我满脸的真诚打动了他,元天眨了眨纯澈的眼睛,眼里的惊恐慢慢转为疑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后,他对着我露出一个灿烂地笑容,把手放进我的掌心中。
牵起他的手,我把他拉近到我的身边,抬手摘掉了他头上碍眼的帽子。
“住手!你是存心想破坏小女的婚礼吗,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来人!”坐在高堂上男人一声令下,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立刻走了出来,凶神恶煞地恨瞪着我们。
元天被吓得抖了一下,连忙躲到我的身后去。
我紧了紧握着他的手,对着剑拔弩张的人冷笑一声,不疾不徐的道:“才认识不到两天就急着把女儿嫁给他,难道你家女儿没有人要?”
“你放屁!”一个高亢的女人声音响起,吓得元天又是一瑟缩。
原来是一直站在一边的新娘子,只见她一把扯掉红盖头,狠狠地扔到地上,还示威似的用脚踩了踩。
一双绿豆大的眼睛瞪起来也敌不过黄豆,朝天的两个鼻孔让人很有插两根大蒜进去的冲动,满脸的麻子因为主人丰富的面部表情而雀跃不已,然而以上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这些全都堆在一个像馒头一样硕大的脸盘上,让人有忽略不计的错觉。
看到她的脸后,一切的疑惑顿时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急着来看新郎官,敢娶这个女人的男人确实很让人钦佩,的确勇气可嘉。
我镇定地把眼睛从那惨不忍睹的脸上移开,怒视高堂上的男人:“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欺元天脑子不好,不问他愿不愿意,就强行把女儿嫁给他。”
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沉声道:“你不要在这里颠倒是非,是他自愿留在我家的,把女儿嫁给他,也是经过他同意的。”
我拉出躲在背后的元天,在他耳边柔声问道:“你愿意留在这里,跟她在一起吗?”随手一指那个长得乱七八糟的女人。
元天看了看她,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我后,毅然的往我身上靠了靠。
我笑着搂紧了他,转头道:“看,他根本就不愿意,他先前愿意留在你们家,肯定是你拿东西诱惑他。”
象是被我说中,男人一怔,随即恼怒起来,重重一拍桌子,吼道:“是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办?今天这个亲我还结定了。”
一说完,伺机而动的手下,立刻往我这边聚拢。
我面不改色,继续讽刺道:“只见过强抢民女的,强抢美男我还是头一次见,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男人看好戏般,端起茶杯,小抿一口,“今天就让你个毛头小子长长见识,哼,我王霸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
我忍住想爆笑的冲动,道:“王八是吧?今天爷爷也让你长长见识,看你还敢不敢再嚣张。”
把元天放到安全的地方后,我冲了那几个手下勾勾小指。
一场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陌生的打斗开始了,突然发现我到这个世界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逃跑和打架了,逃跑的技术变高了,打架当然也不会逊色。
逮到一个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其他的人都笨的要死,过了半天才知道要帮忙,又一窝蜂的冲上来,我一矮身便躲过了,蹿到他们身后,抄起一把椅子就砸了下去。
人立即又倒了一个下去,再一看,站着的还有五六个,估计打完了我也累趴下了,哪还有力气再带着元天逃跑了。
在我停下的这阵,人又围了上来,我一边抵挡一边想办法,突然看见四处悬着的红布条,顿时来了主意。
我一脚踢开一个罗咯,冲到桌前,抓起一个烛台,就往红布条上一甩,沾上蜡烛油的红布条立即被点燃,火苗噌噌噌地直往上窜,不一会儿与之相连的布条也起火了,木制的房顶也哧哧直响,眼见着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人群顿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