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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尘(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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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实在忍不住回家挑点好吃的,或是弄点其他喜欢的来愉悦心情,白薇就对他说:“你有什么资格来挑剔?有什么本事去喜欢?”

    “想要最好的?你配吗?”

    “你没有权利去偏爱什么。”

    魏镜湖捡起她摔到地上的筷子,淡淡道:“这个道理,我小学就懂了。”

    枪打出头鸟,他不能事事第一,甚至维持在一个区间就好。毕竟人总关注第一名,谁会记得第二第三呢?只有平凡的优秀或平凡的平庸,才能不招惹更多视线,从而减少麻烦,让他安安稳稳喘口气。

    而在家他不能说自己喜欢什么或讨厌什么,因为白薇会借此嘲讽他。

    连表达喜恶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他从没有其他富二代那样的张扬自信,他的原生家庭、亲朋好友、以及同学老师施加给他的压力都日渐消磨着他的热情,让他逐渐开始隐性崩坏,产生自己都未察觉的自卑和怯懦。

    但魏镜湖又不是会对这一切完全屈服的人。他在煎熬里翻滚,告诉自己他要向上走,终有一日他能摆脱这种局面。

    “只是有的时候太苦,我得给自己找个暴烈的发泄渠道,不然我真的要憋死了。”

    很多时候他在厨房平稳切菜,中途就会突然发疯似的猛剁猛砍。有几次他甚至忍不住切破了自己的手腕。

    后来他意识到不太妙,于是干脆转移对象,把他所有的阴暗都倾泻给那些惹是生非的混混们。

    听到这里,聂屿忍不住哑声道:“你妈妈……现在还是这样吗?”

    魏镜湖说:“说不上来,她后来常常无视我,刺激到一个点才会激动。这样看的话,好像是比以前强些。”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送她去……”

    “看医生?”魏镜湖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为什么不离开她,对吗?”

    他抱紧了聂屿,“当然吃了药,不过她不肯出门,所以让她就医花了我好大功夫。吃完药后她常常能安静许多,有时候她躺在床上脸色青白,呼吸微弱,我都觉得好像下一秒她就死了。”

    但如果白薇真的在这个时候死去,他也很困扰 。他似乎还没成长到能斩断这些乱麻的地步,也还没找到新的人生意义。而在他跌入深渊之前,白薇就是风中紧紧牵附着他的那根细线。

    “也许你不信,但我觉得,她只是病了。”

    他还能记得幼时母亲温暖的手,清润的语调。她抱着他坐在摇椅上,在午后和煦的热风中轻声哼唱,一遍遍爱抚他,如同对待珍宝。

    也能记得母亲偶尔冒雨来接他,沾湿的脸上满是焦急;发烧时带着哭腔哄他,亲自下厨还耐心喂他。一旦他开口要吃什么,就急忙催父亲去买……

    “她病得疯魔,绝不接受我离开她。中学毕业我打算搬去外省,在做她工作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她那阵子反反复复哭,说我要丢弃她,像魏尧一样……哦,到了。”

    聂屿还沉浸在往事里,魏镜湖先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放下他。聂屿顺从地蹲下身让人下来,起身却看见魏镜湖呆在原地没有动弹。

    他探出头去:“怎么……”

    未尽之言吞咽到肚里,他看见白薇站在大门口,不知道在那里看了他们多久。

    等看到魏镜湖从聂屿身上下来,她才转身一言不发进屋。

    聂屿转头看魏镜湖,却见他对他伸手,“辛苦了,进屋喝杯茶歇歇吗?”

    他抓了抓头发,叹气道:“就算你不请我,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一瘸一拐走路。”

    他们进了屋,却见白薇端坐在沙发上。聂屿第一次认认真真细看魏镜湖的母亲,她今天穿了身碎花青裙子,头发梳得很顺,熨帖在耳后。但那一双眼睛干涸枯冷,像极地的荒原。

    她看也不看聂屿,只盯着虚空一点。聂屿顺着她视线看了会,越发觉得她可能是在看厨房。

    魏镜湖在厨房。

    他把泡好的茶放在托盘上,还没等端出去,就见聂屿过来自然接过去:“我来吧。”

    他把茶端到客厅,自己没喝,倒了一杯递给白薇,温声道:“阿姨,喝茶吗?”

    白薇终于扭头看他。她没伸手接,聂屿也态度良好地端着杯与她对视。对峙了半晌,白薇突然伸手狠狠挥落茶杯!

    “哗——”

    热水泼撒满地,茶杯滚落两圈彻底碎裂。聂屿处变不惊,倒是魏镜湖在身后“噌”地站起来,“你没事吧?!”说罢深呼吸,对白薇沉声道:“妈妈,他是客人。”

    聂屿摇头。

    魏镜湖看他真没烫着,放下心来,“我拿拖布清理,一会咱去楼上。”

    他刚想弯腰捡起摔碎的瓷片,手却被一把攥住!

    魏镜湖讶异抬头,却见聂屿并未看他,只是对注视这一切的白薇说道:“阿姨,今天上门闹事的那两个人镜湖和我说过,是从前所谓的受害人家属。他们差一点就打伤了魏镜湖,您当时在里面听得见吧?”

    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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