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夏天炎热干燥,毒辣的太阳照射在地上,柏油路都蒸出了汗意。中午一两点钟是最要命的时候,出门拿个快递都快被晒得脱层皮,要是涂上厚厚的防晒,那更完蛋,回家就是刚出锅的油腻红烧rou。
施词路上已经骂了季程六百来回,脸上的每滴汗浸满了对季程的恨意。一下出租车他就小跑冲进小区,享受到电梯里的空调才呼出一口热气。额头上的汗流下来蹭进右眼里,他双手拎满东西没办法揩眼,只能忍受着眼睛里的刺痛。
刚好电梯到了,施词三两步迈开走向右手边的房门,用手肘敲了敲,嘴里喊道:“程哥,我回来了!”
没人应,眼睛已经刺激得流出泪,刚刚滴进去汗好像跟着滑出来,眼睛里没那么难受。
施词眨眼睛,几滴泪珠滚下来,他又喊道:“先生,麻辣烫到了!”
没出五秒,门就开了。
施词眼睛被泪糊成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双手向前拢着往里走,就听见一道惊讶的男声,洪亮又带着本身的醇厚,有些北方口音,大惊小怪道:“谁欺负你啦?咋哭成这样呢?”
施词没管后面人,一溜烟跑进屋把大大小小的袋子放在茶几上,得了空的手死命揉眼。
没揉几下手腕就被强行拿开,一张脸凑过来盯着他的眼睛看,“别揉,感染了再。”
眼前清晰了些,施词就看见男人弯着腰凑过脸,俩人离得很近,近的只要施词稍微仰仰头两人的嘴就碰上了。
一阵不舒服,施词赶紧往后退,手也挣脱开,对季程说:“你先吃饭吧,我去洗洗,外面太热了。”
季程被躲开,也没有不高兴,听见施词这么说,挠挠头就去扒拉那堆袋子。
房子是个八十多平米的两室一厅,说是两室,可那间侧卧窄得只能放进一张单人床,剩余的空地就让施词摆了个衣架放衣服,再剩下就是只能供人进出了。主卧倒还行,放着一张大床,除了衣柜外还有供季程堆那些乱七八糟东西的地方。
卫生间也小的可怜,施词冲了澡,把汗津津的衣服扔进阳台的洗衣机里。太阳能照进来点,他只伸出一双手,扔进去就赶紧缩回来。
真他妈热啊。
好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施词跑到空调旁吹风,刚站定就听见季程叫他。叹了口气,赶紧过去。
房子太小放不下餐桌,吃饭只能摆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吃。季程手长脚长,将近一米九的个子窝在小沙发上腿都伸不直,埋头捞餐盒里的粉,嘴里嘟囔着叫施词的名字,见人过来便抬起了头。
一盒麻辣烫吃的人大汗淋漓,嘴上一圈红油,施词又劝:“老板,你以后还是少吃这些东西吧,不健康,辣的慌还容易起痘。”
季程显然是习惯了,不在意地抽出纸擦嘴,“你干嘛呢,赶紧吃饭啊。”
施词只好点头应声。季程块头大,沙发坐不下两个男人,施词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凉快。
季程见状一把捞起人给拽到沙发上,自己站起来提提大裤衩往浴室走,“我吃完了,你坐上边吃。”
水声渐起,施词调整好姿势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份,发现已经被吃了一半,气得暗骂怪不得溜得那么快。
半盒麻辣烫吃完,刚才的澡又白洗了,听着季程洗澡时哼的麻辣烫最爱歌,施词起身收拾东西,把买饭时顺便买的其他东西塞进冰箱。施词是会做饭的,饭的味道还挺好吃,季程虽然每次能吃三碗可依然要偷偷点麻辣烫吃。
施词就不明白了,一个明星,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嘴,怎么那么迷恋那种飘着层层辣油的垃圾食品呢?
正愤恨着,季程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施词被迫看了一场美人出浴。
头发上的水滴下,沿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滑下,汇入好看的锁骨窝里。身上的水珠没有擦净,顺着流畅的肌rou线条没入腰间围着的浴巾中。季程刚洗完澡,蓬勃的水汽向施词扑过来,让人感觉很是清爽。
说实话,季程的脸和身材简直无可挑剔,深邃的眼,漂亮的泪痣,高挺的鼻子,刚硬又不失柔和的面部线条,现下流行的清冷脸和肌rou分明却不夸张的身材还有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妈的,不火天理难容。
可惜,他的老板糊地一批。
施词看季程做作地朝自己眨眼,一个自以为帅气实则油腻的wink后,便哼着歌回房了。
施词僵硬地对着老板的背影笑了笑。
你不糊谁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