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园充分发挥了自己卓越的运动天赋,拉着比他高了半头多的童彦,生生跑赢了一干群众,成为了第一个进入食堂小超市的人。等他叼着他最爱的牛nai雪糕慢悠悠的出食堂时,小超市才开始热闹起来,充斥着前来补充热量的学生。
童彦背着两个书包,不像其他奔跑过的学生那样狼狈,他很少流汗,身上总是干干净净,体温有些低。对于体温过高的喻园来说,夏天的童彦让他总想腻在他身边。
食堂离二号球场有些距离,等他们晃悠悠地到了目的地,和他们打球的人已经到齐了。
十七班的男生看见喻园慢吞吞的动作,着急道:“喻园你快点,今天我们要把十六班杀得片甲不留。”
喻园赶忙把刚刚还舍不得吃完的雪糕三两口吃了,听着十六班的同学开玩笑说要修理刚刚说话的男生,指挥大家把他抬起来玩阿鲁巴,他便随口对坐在一旁守着两人书包的童彦说了几句叫他等着的话,就急匆匆地跑过去,劝他们赶紧打球,毕竟时间不等人。
两个班打球的人都是从一中初中直升上来的,熟得不能再熟,刚刚也只是闹着玩,听了他的话,便赶紧散开来,准备充分利用这节课,发泄一下暑假被强制补课的憋屈。
喻园是小前锋,虽然个子相比童彦矮半个头多,但也有一米八,在南方来说也算不错的身高了,周围的男生要么比他矮,要么和他差不多,身高也算他的优势之一,他打球总是很凶,超级热衷于得分。
童彦看见喻园与其他男生抢夺篮球时不可避免的产生身体大面积的接触的场景,想到那些男生因为激烈的运动而满头大汗的与喻园碰撞,甚至喻园身上会残留他们身上的味道,他就心中发沉。
他承认他的嫉妒与变态。
他只比喻园大一天,但从小便像个大哥哥一样管制和照顾着喻园,他的心中一直有一股要好好对待喻园的念头久而不散,既想满足喻园的所有愿望,又想让喻园好好听话,不要脱离他的掌控。
这些复杂的想法交杂在一起,拉扯着他,造就了他虽然心中嫉妒得要死也要让喻园去享受交往和兴趣爱好的假面,这也促使他不仅想要成为喻园的朋友、兄长甚至是伴侣,还要用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填满喻园整个人生和记忆,让喻园永远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喻园不知道一旁的童彦心中闪过多少念头,他正享受运动带来的快乐,在这个时候他只用考虑怎样突破重重防守的得到那颗橙色的球,而不用抓破头皮地去琢磨该死的数学题。
唯一让他的快乐染上瑕疵的是他打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小腹又开始痛起来。初始时他还能因为沉迷于打球忽略这一点点的不适,但伴随着他越来越剧烈的动作,他的小腹像是有无数虫子窜动似的闷疼,让他逐渐无法忍受。
喻园看着前面同学们的背影渐渐模糊,他的脚仿若被锁链拉着,一步比一步更加沉重。
身边的同学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看他苍白如纸难以承受的样子,有些惊慌的喊道:“喻园!”
他条件反射地想伸手去扶住喻园往下倒的身体,童彦却比他更快地从后面抱住了喻园。
一起打球的同学们迅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童彦,想要和他一起先把喻园抬到医务室去。
童彦这个时候已经无法听清周围人的声音,他抱起喻园,心脏咚咚咚地跳得很快,此时此刻的他被后悔和自责淹没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喻园的,他总是把喻园当做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从小就对喻园有着超乎寻常的照顾欲和控制欲
仿佛他的人生就是随着喻园转的一样,喻园难受,他就想要消灭让他难受的东西,喻园高兴,他就想要掌控让他的高兴的事物。
他最为自得的便是他基本做到了自己想要的,让自己参与了喻园所有的人生,他的难受和高兴都留有他的痕迹。
然而他最痛恨的便是那些他无法掌控的事物,他对这样无能的自己感到痛苦,甚至自虐般常常想起,不想遗忘那些他束手无策的事情。
让他最为魔怔的便是他无法阻止喻园生病,他永远无法忘记他从小就一直断断续续做着的梦,在那个梦中喻园就像现在这么大,脸色苍白的躺在手术室里浑身都是血的样子,无论他怎么呼喊和哭泣都不能得到喻园一丝丝的回应。
所以,随着喻园和梦中越来越相近的样子,他对喻园的管控也越来越严格,甚至到了想要时时刻刻抱着他,让他只能在他的怀抱中生活的地步,他的喜怒哀乐,他的衣食住行,都必须是他带给他的,他要全部掌握于心。
他平时的冷静好像都被丢得干干净净,有一种愤懑和怨恨从心底最隐秘的地方蜿蜒而来,逐渐侵占了理智。
他心中那些曾经有过的Yin暗想法又浮现出来。
“为什么他的喻园那么不听话,总是让他痛苦和生气。”
“如果可以藏起来就好了。”
“可以被藏在连病痛都无法抵达的地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