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女掌门一笛击在他眉心处,这人便软软的死了,身后众人纷纷目光一凛。
恶女大怒道:“你不想活了!”
林中众人扰乱了大片林木,许多小兽四处奔跑,阵仗颇大,李朝恩只听见后面一人叫道:“师兄,如何还不发暗器?”
追杀的众人见他发暗器,都齐齐叫道:“贼子敢尔!”
李朝恩心想,怎么不敢?你们叫,我便再发!他一弯腰捡起一把树枝石子,头也不回的翻了个滚,扔向后面,然后自己继续逃生,那后面传来几声闷哼,看来又有人中招。
李朝恩性格说不上是冷静,但也绝对谈不上是鲁莽,若是他没有把握,一定不会这样惹恼了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但此刻手中有剑,单对单从不怕谁,他见这恶女离自己很近,其他人离得远,他虽年纪只有十九,却是刀枪林子中杀出来的熟手,怎么会放过这一机会,当即托大欺负恶女武功不如他,讯雷快电一般出招,免得这恶女再吹什么曲子。
李朝恩这边一路施展轻功要逃出生天,后面众男子拼尽全力追捕,要博得美女掌门的青睐,双方各自拼尽了全力,这一片密林中群鸟惊飞,都盘旋在天上,如同一片巨大的黑色乌云。
李朝恩抬眼看了一眼这女子,这女子也来看他,两人对视,女子目光中充满不屑和轻蔑,向身后众人道:“将这野人拿了!”
空拳……”
这一段路上空地多,密林少,倒叫他一骑绝尘,后面众人难以追上,若是这样再跑一会他便能甩掉众人,但忽然听到一个声音,细听之下是乐曲之音,忽远忽近,朦朦胧胧,听在耳中,立刻乱在心里,施展鬼闪时心思烦乱,脚步也慢了,渐渐使不出来。
她一声令下,身后众男子齐齐冲了上来,李朝恩叫了一声‘不好’,便转头就跑,他身上满是方才鬼闪撞在灌木树枝上的伤痕,又疼又痒,此时顾及不得许多,见众人都来追他,又施展起鬼闪绝技,但这次是为了逃命。
过了一会他脚下一软,突然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抬起眼想爬起来赶快逃脱,却一抬眼见到一个皮肤暗沉的美妙女子,正是方才那杀人不眨眼的恶女掌门,她一根玉笛凑在嘴边,又吹了一曲,这一曲和刚才那曲不同,方才的婉转悠扬,现在的这首激烈,如同金戈铁马、大军相战一般,听得人耳膜生疼,像是有人在用锥子用力锥自己的大脑,李朝恩急忙捂住耳朵,但还是听得到。
他若不施展鬼闪轻功,速度便不如后面的许多好手,若施展起来,自己撞在乱树枝上头脸难以保护,说不定便丢了性命,是以到了空地上便施展鬼闪,到了密林中就慢下来,用寻常轻功。
李朝恩见他们不敢出杀手,自己却敢,犹如靖难时朱允炆向部下说‘休使我背上杀叔之罪’,不让部下伤害他的叔父朱棣,朱棣便每次战败后都只身掩护大军撤退,明朝官军是以不敢上去掩杀,最终让朱棣屡次逃脱,最后夺了朱允炆的天下。
李朝恩想到这里,回头将手里树枝扔了出去,那树枝飞在途中被一人快速撞到,‘砰’的一声,竟然头颅碎裂,一声不吭死掉了,原来是众人轻功太快,现在前面发暗器,即使再轻,后面若敢接,惯力相加也不亚于接一块巨石,十分凶险。
一闪过后,他已在三丈开外,头脸上又添新伤,女掌门道:“好怪的轻功,这么快,却似乎不能拐弯。”
她自己说着,扑哧一声笑了,笑得时候却像个天真小女孩一般。
他一根树枝直刺向恶女面门,恶女娇呼一声,她自幼是蜜罐里泡出来的小糖人,要什么有什么,就是陌生人,看她生得好看也不免得对她亲切,谁也没有这么凶巴巴的要动手伤她,一瞬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众人大叫‘掌门小心’,纷纷上前援护,但为时已晚,恶女躲过树枝,重心不免向后,于是只好用玉笛去戳地,以图作为支点,李朝恩招式一老,便化刺为劈向下攻向恶女小腹,恶女此时几乎摔倒在地,却突然之间纤腰转了一个圈,从背后拽出一根软鞭‘嗖’的一声卷住李朝恩树枝,便要大力夺了过去,李朝恩岂会被这招数夺去兵刃,当即手上加力,用内力催逼树枝狠狠一搅,那软鞭松了开来。
又一人道:“她说‘拿了’,是要捉活的,怎么好杀了?”
他自幼修习剑法,最不怕的便是空手夺白刃,有七七四十九种应对方法,当下下意识的递出树枝,恶女一愣,便要接过,却突然树枝在李朝恩手上一转,将那恶女的手打痛了,树枝又弹了回来。
他正要挺‘剑’上去挟持恶女,谁料突然四周扔来许多暗器,原来是恶女的手下见主子落了下风,连忙上来帮忙。李朝恩最怕人多,这一下子龙游浅水
过去在河南打仗,身受重伤的那种苦楚,在西安中锦衣卫下毒的苦楚,还有出了京师被那老头子的儿子刀客射中肩膀的苦楚,以及与满人骑兵拼斗几乎丧命的苦楚,还有在那陷坑中几乎窒息而死的苦楚,仿佛一齐回到他的身上,百般剧痛之下,李朝恩恨不得咬舌自尽,那恶女仿佛知道了李朝恩的想法,停住曲子,突然来夺李朝恩手中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