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如今两个人的社保和医保都已经办下来,商保也先买了两份——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岳方祇有空时,一直在陆陆续续地打听和比较其他保险。房子的事,岳方祇也记在心里。每次路过中介,他都会停下来仔细瞅瞅,看看什么地点的房子现在是什么价了。虽然一时还买不起,心里总要先有个数。
林林总总的事情很多。要还的债也按日期一条一条记在上头呢。每办完一样事,他就在后头打个勾。每个月结余多少,也记个数字。一点一点,等他们真的有病了或者老了的那一天,也能安排得明明白白,不至于措手不及。
白墨不太懂这些,但岳方祇和他说,他听得很认真。有时候还会问出些让人灵光一现的问题。
岳方祇和他相处越久,越觉得他其实是很聪明的。但这些聪明并不是在为人处事上。白墨在为人处事上很笨拙,面对不熟悉的人会倾向于回避。即使是熟悉的人,有时候也会让他变得手足无措。
岳方祇猜测他以前应当也是很少与人接触的。独处时的白墨有时看上去会显得寂寞;可是人多时,他又会变得不安。唯有和自己两个人的时候,白墨看上去是最自在的。
岳方祇也很自在。好像两个人能自成一个只属于他们俩的小小世界,再也不用管外头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让岳方祇觉得心安。他知道白墨也是一样。
酷暑终于过去,干粮铺的生意也渐渐恢复如常。岳方祇重新开始东奔西跑,开着小车给人家送干粮。店里则是大家一起在忙。
高温缓和了些,但没出伏天,每天还是挺热。特别热的时候,岳方祇会煮绿豆水,或者中午去生鲜超市买半个新切的西瓜,回来大家一起吃。
这天岳方祇提着西瓜回来,路过房屋中介,忽然觉得门口那个人有点儿眼熟。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惊讶地意识到那是小郑。
小郑在岳方祇这里时,穿着打扮也属于新chao小青年,是那种赚一个花俩的主儿。可眼下他的T恤看上去有些发旧,上头还有汗印子,也不知道几天没洗过了。
中介的小伙子很为难:“……我不管你们一个房子住多少人,你得先把房租交了啊。房东人在外地,把事情委托给了我们。我也只是个替老板打工的……”
小郑低声说了句什么,转身要走,却被那个业务员拉住不放。
这么一扭头间,正好和岳方祇打了个照面。小郑明显一愣,可紧接着,他飞快地挣脱出来,转身跑了。只留下那个烦恼的业务员,和满心狐疑的岳方祇。
吉祥街老大一片。人跑进副街,七扭八拐,就不知道消失在什么地方了。岳方祇心里虽然有几分画魂儿,但也没追上去。店里忙着,他得赶紧回去。
结果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了事儿。
他那天有点儿活没干完,关店之后白墨独自去夜市买菜。往常来回有半个小时就够了,结果当天白墨半个小时了也没回来。
岳方祇整天蒸干粮要掐点儿,对时间很敏感。夏日里街上人多,他想着是不是白墨在市场上碰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逛起来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白墨晚上独自出门买菜,来回总是很快——因为惦记着岳方祇还没吃饭。
岳方祇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街上人多,听不到手机铃声也正常。又或许双手都提了东西,腾不出空来。但岳方祇总觉得不放心。关心到了一定程度,人就会变多虑。白墨没按时回来,他心里有些慌。于是匆匆出门,想赶紧去找找看。
后来他才意识到什么叫做“万幸”。这就是了。
他是在豆腐坊所在的那条副街上找到白墨的。那条街晚上路灯昏暗,就算是靠着吉祥街,行人也不多。当时白墨正被两个男人在Yin影里拉扯着,其中一个手臂勒着他的脖子,似乎想要把人拖走。只是难以做到,因为白墨挣扎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小郑瑟缩在一边,看上去似乎想制止,人却又不敢靠前。
这四个人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吉祥街上又很嘈杂。如果不是岳方祇眼睛尖,大概匆匆走过,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们。
看见白墨被欺负,他想都没想,暴喝一声奔过去,先是一脚把那个帮忙控制白墨的人踹得飞出老远,紧接着又奋力将白墨脖子上的那条胳膊掰了下来。那个人立刻发出了哀嚎。
岳方祇抬肘把人怼开,将白墨一把搂进自己怀里。
白墨被勒得脸色发紫,已经讲不出话来了。岳方祇抱着他,手都在抖。当下也顾不上去管那三个人,将人背起来,向吉祥街飞奔而去。
街口有出租,师傅见是受伤,拉着人直奔医院。
白墨讲不出话,只是一直紧紧攥着岳方祇的手,眼神有些散,是那年发病时的模样。岳方祇心急如焚,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自己心上捅了一刀。
急诊的大夫给白墨做了一堆检查。没有开放性伤口,但到处都是瘀伤。说不出话是因为喉头水肿,声带受了伤。
不碍事。医生安慰岳方祇,都不要人命。说完了又问岳方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