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阿廖沙问我,把我脱下来的风衣挂在衣帽架上。他回来的时候给我买了一盒芝士蛋糕,放在厨房里。我窝在沙发上看最新一期的搞笑综艺节目。他在我的身旁坐下来,靠着沙发背,懒散地支起双腿。我瞥他一眼,他也在看我。我挪过去,故意撞了他一下。他顿时笑起来,和我打闹。
“出去走了走,总是闷在家里也很无聊。”我道,“昨天,我在湖边认识了一个人,和他聊得很开心,然后一起去酒吧喝了几杯酒。”
“那今天呢?”
“今天也是去喝酒。”
“和谁?”
“小七。”
“你怎么和他一起?”阿廖沙紧张起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道:“只是去和他告别而已。”
“……真的?”
阿廖沙埋首在我脖颈间嗅了嗅,金色鬈发蹭着我的面庞,像只毛毵毵的兽。我眨了眨眼睛,搂着他。他好一会没有说话。我也不打扰他。他闷闷道:“你身上的味道甜滋滋的。”“因为喝的是甜酒。”我回答。“
“真好,我也想去。”阿廖沙嘟哝道。
“你前几天不才说了要戒甜食吗?”我道,摸了摸他的额头。那里曾经长了一颗痘。
“但我不陪你去,你就会找别人陪你去。反正你眨眨眼,张张嘴,就有人没头没脑跟你走。”阿廖沙又开始嘀嘀咕咕。
“才没有……”
“要不这样吧!”阿廖沙忽然直起身子,“我辞职好了。”
我愣了一下,道:“说什么胡话。”
我们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屏幕里头传来的夸张笑声。
我们都没有笑,只是握着手。
看了一会,阿廖沙说:“他有点蠢。”
我知道他说的是节目里那名穿蓝衣服的男嘉宾。“他好像卯足了劲要讨人喜欢。”阿廖沙道,“真讨厌,真讨厌,到处都是笨蛋。”
他倒在我的肩头。
“裴俊白,你看我的时候,也总觉得我是个笨蛋。”
“没有,那些只是打趣你的话。”
“真的吗?”
“……好吧,你有时候很聪明,但偶尔确实是个傻瓜。”
他立即咬了我一口。咬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月牙。可他只是和我闹几下便累了,不一会就靠着我的身旁睡着了。
我还Jing神得很,继续看着综艺。屏幕里的蓝衣服男嘉宾趴在地上,心知肚明等待一桶水浇淋到他的头。
我问小七,要不要和我一起。
或许是因为我的语气太过轻松,小七愣了愣后,问我,你是在开玩笑吗?我说,当然不是,我是认真的。
小七便没有说话。
我想,那时他一无所有,在千叶城寻觅我那么久,无论如何都要告诉我,他是爱我的,究其到底,会不会只是想问我一句,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可是时间不一样了,境遇不一样了,那么……要问的问题自然也是不一样了。但我还是决定给当时的他一个答案。
最终,小七摇了摇头。
我心知肚明,便没有再问。
他忽然笑了笑,道,其实……你今天约我出来,根本不是这个目的,你只是在和我说再见而已,是吗?
我垂眸不语,低头间看到他搁在桌子上的手。他苍白的指尖抖了抖,然后收拢,捏紧在掌心,仿佛抓住了一只虚妄的蝴蝶。
我想,我以为那时的小七一无所有只剩下我,但事实上,他只有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想起我。说到底,爱究竟是什么呢?在小七的大脑深处,他仍然爱我,但他的爱和烟花一样,只是一瞬的情绪。或许,是我一直以来理解错了。爱,并不是什么人类的伟大诗篇。它可以很卑劣,可以很自私,甚至……它可以与被爱的那个人无关。
我曾经因为有人爱我而感动,现在想来,或许那些人也并不一定将这份爱当做是一回事。它一点也不纯粹,一点也不高尚。我根本没有必要一一回应。
我回答小七,是的。
你会和你那个朋友一起?小七问道。
我说,不知道,或许……只有我一个人。
新的一周,阿廖沙的假期终于结束。他回到驻扎斯普罗尔的花滑表演团,开始他的新人培训工作。
“我前段时间在斯普罗尔的旧城区看了几间房子,觉得还不错。你今天若有时间,就到那里看看。喜欢的话,我们就租下来。”阿廖沙道。
我说好。他又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去斯普罗尔?下定决心的话,就早点告诉我。”
“我还没想好。”
他好像有话要说,但想了想,还是把它咽了下去。“你手头上还有钱吗?”他忽然问我。
“不多。”
“裴俊白”名下的账户已经被BABARA集团以“人口失踪”为由冻结了。幸庆的是,父亲在这之前便以监护人的身份向银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