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不了。
脆弱的喉结被衔住,被上下挑弄,逼迫他从喉咙里发出虚弱又期待的呜咽,放下的双手轻轻扣在给予他欲望与快感的人的手臂上,随着对方的动作扣紧又放松。
唇舌滑到颈侧,顾昀在闪躲中抻长了脖子,模仿濒死的天鹅。
茶几抽屉半开,长庚搜刮出了去年不靠谱主任送的七夕计生大礼包。
如若从某种刁钻的角度来思考,其实世间的人每一份每一秒都在经历离别*。
长庚呼吸一紧,动作一滞。紧接着,咽喉要害贴上一片湿濡。不甘示弱的小家伙用汗湿的手指来回抚弄那一块凸起,像在拨弄某种弦乐器。
生疏的动作,磕碰的牙齿,但谁也没有放过对方,急切地含吮着舌尖,像在汲取花蕊后的蜜糖。
但他也不尽然是。
“所以想去当一个农民?”长庚笑,“你这愿望有点可爱。”
灯光变得迷离而暧昧,天旋地转之中,顾昀被彻底放倒。他仰着头,咬紧下唇,企图把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吞进腹中,仍然有细碎难耐的呻吟冲出
吻逐渐错开。
宛如火焰燃烧时的噼啪声。
第一次接触酒精的顾昀无法控制自己发软的四肢,氧气被面前的人不断夺取,舌尖扫过齿列,引起他一阵止不住的颤抖。
“这里找不到归宿。”顾昀说,“汽车尾气一吹,高楼大厦就取代了所有生气盎然的东西。城市夜晚只能看见交织的霓虹灯,连大排档也已经被挤出了夜宵的版图。抬头的时候,看到月亮都是一种幸运,更别提星星,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地球是不是已经被银河系抛弃了,我们在黑暗中用人造的灯火欺骗自己。”
胸前两点被滚烫的掌心覆盖,揉捻,本来虚搭着的手指蓦然收紧,牢牢扣住他人手臂,不耐的呻吟从舌下溢出,是顾昀自己也陌生的甜腻与脆弱。
等到长庚终于放弃那块可怜的软肉,顾昀整个人已经在暖气和暧昧的烘烤下刷上了一层酡红的釉色。
“也或许不会留在京华。”顾昀捏着啤酒,“我也许,会去某个试验田做个‘农民’。”
或许是气氛太合适,又或许是长庚的语气太真诚,他觉得,如果自己什么也不说不太合适。
掌控他的身体,掌控他的大脑,掌控他的心跳,掌控他的灵魂。
高于体温的气息有节奏地拂过耳后那块总是掩于发下的皮肤,潮汐涨又落,落又涨,渐渐掌控了他的心跳,咚咚,咚,咚咚。
也不想拒绝。
已经在亲吻中瘫软的身体蓦地窜过一阵电流,直击颅顶,浪卷过一般颤抖起来。长庚的手绕到他僵直的背上,哄小孩似的一下又一下地拍着。
谁也说不清楚是谁先动的手,但四片唇瓣相贴的时候,他们都在对方的唇齿间尝到了一股疯狂的甜味。
所有神经元被搅在一起,成了一团解不开的毛线,所有问题全都交给本能处理。客厅的灯变得刺眼,他想抬手遮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按在了头顶。
长庚试图用亲吻掌控他。
好似这一眼是天雷勾地火,连老天也动容。
他把住顾昀的腰肢,那截有些过于纤瘦的腰肢,平常被或厚或薄的衣物包裹起来,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接触高于体温的热源后,逐渐紧绷起来,微微颤抖。
湿软的舌尖缓慢地拨弄着他的耳垂,缱绻而依赖,像婴儿吮吸乳汁那样,偶尔还会轻咬几下。
衣服七零八落地散着,沙发上、茶几上、地毯上,到处都是。
唇舌游走在胸膛,指节蘸着微凉的液体探入隐秘的花口。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燃烧殆尽,酒精掌管了大脑,在泼天的雨声中放肆享乐。
路过眉弓,在额心留下一个珍之重之的虔诚,又沿面廓滑下,蹭过颧骨,停在耳畔。
顾昀也如是。
软嫩的耳垂适合把玩,像小小的白玉制的玩具。
两扇胸膛贴在一起,气息交融,心跳同频,好似本便是密不可分的一体。
先是向上,从鼻尖一句爬升,在眉心盖章,又辗转到半阖的眼睑,留下一路湿热。
长庚没有问。
那是什么呢?
这个时候,大家才会拿着自己或好或坏的分数,思量着未来该走向何方。
元宵节的最后一个小时,京华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如愿拨出了长庚的喘息。
那是耽于情爱的音符,也是诱人堕落的歌声。
长庚垂下眼:“不留在京华吗?”
视线交汇的一刹那,窗外忽而雷声大作。
“不是想当农民,”顾昀摇头,“不是。”
很多人正式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是从面对那一页志愿填报表开始的。以前接触过的、没接触过的,了解的、不了解的,一本厚厚的书*上写得十分详尽。
他们把之后的短暂分别当做一场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