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男子像只破麻袋般一路拖进刑房,被一群疯狂的人粗鲁地拖拽着跪起,麻木地接受冰凉的冷水一桶接一桶从头淋下以及无数双手在他伤口上掐捏出新的伤痕。直到身体的脆弱掌控在别人手里,林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将再次遭受什么。
惊恐淹没林隐,他拼尽全力做着最大的反抗,然而伤痛交加下的挣扎显得格外苍白无力,消耗掉他最后的气力的同时还为他挣来施暴者的怒气,一阵拳打脚踢后,他再次被众人压倒在地彻底沦为板上鱼rou任人宰割。
林隐绝望地闭上眼睛,一滴滚烫的泪滑落没进shi漉漉的鬓发……
林隐是被硬生生痛醒的。他的意识还很模糊,只知道有一只手在掐弄他的身体,他控制不住的再次颤抖起来。
“醒了?别乱动。”是林隐熟悉的清亮的声音,只是林隐现在还处在自我恐惧里实在听不出来是谁。
林隐实在抖得太厉害了,燕景微叹,手从林隐身上转向林隐的脸,避开他脸上的伤口轻拍着。
“喂,醒醒,是我。”
谁知林隐刚感受到手离开他的身子,他就往边上躲,嘴里哀鸣着“别碰我,饶了我”之类的求饶。
林隐巨大的动作再次挣裂后背的伤,铺在他身下的外衫蹭上一块块血迹。
“喂,你醒醒,是我,别怕。”燕景实在没办法,他再这么蹭下去多少金疮药都不够他用。
无奈之下,燕景把人小心地抱在怀里,丝毫不介意林隐一身血污蹭脏她的衣衫,口中低低哄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我不碰你,你别怕,都过去了,没有人碰过你,我在呢,不会让别人碰你的,不怕,乖乖睡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什么事也不会有……”
“呜……青儿,对不起……”低弱的呢喃声带着愧疚。
“……”
“青儿,对不起……”低弱的呢喃声带着愧疚。燕景听得一清二楚,她手上动作一滞,在心里骂娘。
该死的,是老娘发善心护着你你才不至于被糟蹋,结果你个白眼狼倒好,窝在老娘怀里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你变这鬼样子有刑青儿不小的贡献,啊?我他|娘|的再管你老娘不姓燕!
燕景冷着脸想把人直接丢回地上,瞥见挂着两行清泪的林隐如婴孩一样蜷在她怀里寻求安全,一时间她又不忍心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底燕景还没来得及抓住便消失。燕景默默地叹了口气,点了林隐睡xue,重新给他擦了身子抹了药,只是这次她带着怒气动作比刚才粗暴不少,丝毫不怕把人疼醒。
做完一切,燕景烦躁的内心也平静了不少,她安静地端详昏睡的男子。那张美艳的脸如今肿了半边,到处是磕伤擦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若是留疤,那他会难过吧?毕竟男子都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不是?或许,也不会,这张脸是他所遭横祸的来源之一。
燕景抬手去抚,刚才那一丝异样再次出现提醒燕景对这个杀父仇人的同族太过温柔。燕景收回手冷下眼,抽回枕在林隐身下的衣服,瞧见丢在一旁的瓜瓢子,便舀起边上水缸里的水想把林隐身上的药冲掉。燕景手在空中滞留一段时间后颓然扔掉瓢子,她嘴唇微动对空气吩咐些什么后,将林隐留在刑房里,自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燕景随手带门的声音震得在暗处守卫的老五老六默默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王爷为什么生气了。猜不透主子心思的两人正缩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耳边就传来燕景下达的命令。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做好分工,老五抱起躺在污水地上的林隐,同样消失在夜色里,老六留下来替自家主子善后。
贤王府书房。
“王爷。”江秋白直挺挺地跪在燕景面前。
燕景刚回家就看到江秋白跪在她书房门口,进书房后,江秋白的动作依旧没变。
“说吧。”燕景随意靠在书房的椅子上,食指有节奏地敲打桌面。
“王爷,属下想知道,王爷说的会替秋月报仇的话还算不算数?”江秋白目光如炬。
“自然算数。”燕景点头。
“那王爷为何让老五老六护着那个奴隶?”江秋白说得很急。没想到她找了那么久的凶手原来离她那么近,更没想到王爷明知那个人就是杀害秋月的凶手却还让人去护着他。若不是收到那封信……
一想到那封来历不明的信,江秋白心底一沉。这么多年来她暗中寻找杀害秋月的凶手这件事除了主子和她自己外没人知道。如今却有人给她寄了一封关于林隐的信,告诉她当年的真相,说明哪个人不仅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秋月的身份,甚至有可能知道她们背后的主子就是贤王殿下。
江秋白兀自沉思,她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先告诉主子。
“这就是你让人去给刑白氏通风报信的原因?”燕景低沉的声音隐含几分慵懒,脸上的笑容十分邪气,“怎么,现在本王做事还要跟你汇报?”
这年头下人都能质问主子了。
“属下不敢。”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