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她错了。他爱的,是那个叫做雨柔的女子。美丽有才情。虽然黎仲玉从未对蓉月不好,但他永远都是如此冷漠,若即若离。
他的父亲黎仲玉,官拜当朝丞相。自从他懂事时起,就是那么不苟言笑,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蓉月深情地描述的那样,才华横溢,总有桀骜不驯笑容的那个才子的一点儿痕迹。他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不可接近。
满腹心事的黎歌待天亮之后,便牵了他最钟爱的马,策马出府,把追来的家丁甩得老远。
郊外的风光,在微醺的晨风中,如此旖旎,清新美好,让黎歌轻松不少。远离了黎府,他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仿佛羁鸟出樊笼般自由。心情变得好了许多,他放慢骑马的速度,直至马停下。利落地下马,牵着马信步于这深秋的郊外。远离喧嚣,远离浮华,换的真正的自得。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黎仲玉所提到的功名利禄。他想要的,只是一份淡泊致远的生活。若有一种能远离喧嚣,采菊东篱的日子,黎歌愿舍弃那些所谓的荣华。这些,只是些浮华,其背后,哪能有这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田园生活幸福。
悠扬的笛声,在高秋的原野上响起。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含情脉脉,愁绪万千。如此清丽悠扬的笛声,饱含深情,吸引了黎歌,他循声走去,只见湖边苍苍蒹葭的映衬下,一个女子独立寒秋,在忘情地吹奏着。黎歌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驻足在原地聆听她的吹奏。
那女子吹完这一曲,睁开双眸,转身回走,正好望见了站着不远处牵着马的黎歌。
是她!那个昨晚见到的女子,那个用法术替他解围,却又听说他是黎府公子,态度冷淡的女子。黎歌十分惊讶,却不知为何又有一丝欣喜。
那个女子也认出了他,微微吃惊后,淡淡行礼,道:“黎公子好兴致,不在城中享福,到来了这城郊,难道,城中的纸醉金迷让您厌倦了,您来这里换换口味?”
黎歌走上前去,听了她的一番话之后笑着说:“在下本恋这郊外天然去雕饰,毫不沾染世俗的景致,对城中所谓的那些荣华自然毫无留恋。”顿了顿,他真诚地说道:“姑娘怕是误会了,黎某的行事不会像……黎丞相般,追求功名利禄,富贵荣华……在下自小开始,修身养性,研读道家经典,现在也有一定的修为,自认为以心如止水,不为外物所动。没想到……姑娘昨日的话,让在下伤心了好久。”
女子听罢,颇为吃惊。细细打量黎歌,发现他也并非是一个轻薄狂妄之徒。他有种气质,超凡脱俗,淡泊世俗与名利。心软了下来,她面色缓和了些,微微一笑:“小女子有些失礼,还请黎公子多多包涵。”黎歌笑着说:“姑娘言重了。能结识姑娘,真乃黎某三生有幸。这次,可否请问姑娘芳名?”女子微微一笑,道:“在下姓姜,单名一个玥字。”黎歌道:“好名字。在下黎歌。”
姜玥看到了他真挚的笑容,如此温暖,仿佛能融化寒冬里的冰雪。她心上的那块隔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冰,也渐渐融化了。对他的认识,从此改变。“黎歌……离歌……祖席离歌,长亭别离,香尘已隔犹回面。居人匹马映林嘶,行人去棹依波转。”
是那首词……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黎仲玉为雨柔题的那首晏殊的《踏莎行》一词中之句。或许,他的名字就是由这首《踏莎行》而来吧,祖席离歌,长亭别离,香尘已隔犹回面。还是为了她,那个黎仲玉挚爱一生的女子。无奈,苦楚,他微微叹气,全被姜玥看在眼中。
“黎公子?”姜玥有些犹豫地问:“是不是,姜玥又……说错了什么?”黎歌淡淡一笑,那些悲凉烟消云散。“没有。姑娘才华横溢,想必能写得一手好词。方才……只是因为这词中的离情别绪,让黎某感叹不已。”姜玥笑着说:“还以为,又是姜玥的一番话让黎公子又要伤心许久了。姜玥道歉!”黎歌道:“姑娘言重了……昨日的事情不能怪你,姑娘仗义,帮助了黎歌拜托尴尬之境,黎歌应该谢谢姑娘才是。只是……黎丞相的所做实在是……”他重重叹了口气,“不提也罢……总之,他的做法让黎某实在不能苟同!”“但是……”姜玥微微皱眉,“你不是……他的独子么?怎么……”黎歌道:“身为本朝的重臣,黎丞相本应胸怀天下,捐躯为明主,不说身死为国,也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你看他的做法!仿佛另一个王莽!另一个梁冀!不止这些!还有……算了,不提这些事了。”他一挥手,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烦恼与痛苦抛开。
二人席地而坐,此地风景之美,以及遇到了与他相谈甚欢的姜玥,黎歌的心情好了很多。他笑着问:“姑娘有一个妹妹,我已见过;家中可有其他兄弟姐妹?”姜玥莞尔道:“只有那一个宝贝妹妹,姜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惯了,口无遮拦的,但是,她是个心地善良,单纯的孩子。从小在家中,大家都喜欢她,关爱她,她没有怎么经过世事艰险……而我,从小内敛,不喜言谈。”黎歌点点头,道:“大的持重,小的活泼。你们姐妹二人真好。因为是独子,在下从小也就是自己一个人,读书作画,赏赏花,有空也会在京城中走走。其实,京中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