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不会生气似的耐心和包容，即便刚刚才听过那样绝情的话。
伊莱是知道自己昨晚有多粗鲁的，索性直接抬手去摸他的额头，却反而被布鲁斯握住，他抓得很紧，钢蓝色的眼睛像是被人伸了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的湖面一样泛起涟漪。
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微颤着叫他的名字：“伊莱。”
布鲁斯意识到今天也许就是他人生的一个重大的转折点，蝙蝠侠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慌乱无措、紧张又恐慌，他无法想象如果他和伊莱真的成为了关系疏远的朋友会是什么样子——不，布鲁斯甚至不觉得那是朋友，只不过是比陌生人好一些熟人而已。他紧紧地望着伊莱的眼睛，尽管蝙蝠侠没有说话，但眼神和动作里流露出的全是祈求。
“你发烧了，布鲁斯。”然而伊莱却只是忧心地皱着眉，歉疚又不安的样子，“让阿弗打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吧？”
布鲁斯没有反对，任由伊莱牵着他的手走去了楼下。
当阿弗得知布鲁斯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低烧而看病吃药甚至卧床休息的时候几近于要感动得老泪纵横，他忙不迭地叫来了医生。但伊莱猜测这发烧也许是因为后面受伤了的缘故，这就不太好和别人说了，他本来打算自己出去药店里买药膏，但布鲁斯说：“没关系，让医生一起带过来吧，我按年薪给他工资可不是为了让你特意去跑腿的。”
私人医生很快赶过来了，在简单地诊断后隐晦地建议布鲁斯重新清理一下后面并上药，同时对伊莱报以震惊以及佩服的眼神。
伊莱：“……”
这回他帮布鲁斯仔细清洗了后穴，非常有耐心地开扩肠道，将手指伸进去把里边残余的精液清理出来。布鲁斯一声不吭地由他动作，洗完后擦干净身体坐到床上，分开双腿让伊莱给他涂药。
伊莱给他腰下面垫了块枕头方便他把屁股翘起来一些，自己半跪在他身前，一手撑在床上另一手绕到他身后，挤了些药膏轻轻按摩肿胀的穴口。
布鲁斯沉默地凝视着他的脸，伊莱和他离的很近，几乎是趴在他身上。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让布鲁斯不自觉地加重了呼吸，近乎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
伊莱顿住动作，担忧道：“是不是很疼？”
疼痛让布鲁斯本能地绷紧了肌肉，伊莱犹豫了一下，轻轻亲吻他的额头，和他脸贴着脸像是小兽一样地磨蹭着安抚他。
布鲁斯脑子一乱，下意识地侧过脸去吻他。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又是唇齿交缠的深吻状态，而伊莱的手指同样在深入，带着凉意的软膏被均匀地抹在内壁上。
布鲁斯一下子僵住，迅速回笼的理智告诉他显然伊莱没有拒绝他的吻只是为了方便上药而已。他抿了抿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和悲凉在心底蔓延开，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压抑住翻涌的情绪。
伊莱以为他是难受了，便缓慢地抽出手指等他适应，“布鲁斯？”
“你不用这样，”布鲁斯说，“不用这样……迁就我。”
伊莱愣了一下，“我没——”
布鲁斯忽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如同猎豹一样的瞬间爆发力让伊莱一懵，茫然地看着布鲁斯撑着床俯下身来逼近他，声音平静而低沉地说道：“现在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话一说完，在伊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布鲁斯就后悔了，他马上后仰了一些，让自己的姿势不再显得那么充满压迫性。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起来矛盾混乱极了，伊莱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没关系，布鲁斯。”
他还是一样的温柔。
“……对不起。”布鲁斯声音微涩，把脸埋在伊莱颈间深深地呼吸着，“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他撑起身，抵着伊莱的额头，望着他的眼睛说：“我不习惯把事情说得太绝对，但是现在我能肯定的是，我不想失去你。至少，至少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伊莱……”
伊莱的指尖绕着布鲁斯凌乱的黑发，生病似乎使这个一贯冷硬的男人变得脆弱不少，他巴着伊莱不放，像是这样亲密的距离就能使他安心似的。
过了许久，在布鲁斯几乎已经要放弃挣扎的时候，伊莱说：“好。”
对上布鲁斯难以置信的眼神，他忍不住笑起来，揽下布鲁斯的脖子亲了一口他的嘴唇，轻声说道：“如果你以后都能听阿弗的话好好休息好好养病养伤的话，那么——好，我答应你，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的第一步是什么，等到伊莱离开之后，布鲁斯在蝙蝠洞里沉思了很久。
他拟定了几个方案和可能发生的情况，又充分考虑了伊莱的性格对这些方案的反应，以及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把伊莱对托尼·斯塔克一些行为的反应也考虑了进来，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至少伊莱对于暴露在其他人以及大众视线下的示好是不反感的。
于是，布鲁斯联系了纽约的一家花店，订购了两束玫瑰花每天给伊莱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