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有辱斯文!下流!无耻!”对面的书生被气的满脸通红差点噎住,被身后的学子扶住。众人恼怒的念叨着“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舅舅,算了吧。”一位清秀稚嫩的少年终于从人缝中挤进来,上前拉住他,低声劝解道。
庄世明咬牙切齿道,“靖贤,我不甘心,就这样输给这个莽夫。我们明明是好心解救这位姑娘,却被这个蛮子污蔑,说我们愚昧无知。简直太...”太过粗俗的话语,他说不出口。眼睛却愤恨的一直盯着站立在对面的高大男子,似乎很想将他狂揍一顿。
“舅舅。”郁靖贤见他固执已见,愁容满面的垂头,无奈的叹道。
一道清脆的嗓音插了进来,身穿竹青色对襟衣的丫鬟站在二楼的栏杆上,笑盈盈的向众人开口,“我家夫人想问诸位到底是要争论什么?这都快过晌午,别耽误各位用饭,贵酒楼也要开门迎客。”
庄世明甩开身后拉扯的衣袖,转身彬彬有礼对着楼上道,“耽误夫人用饭,是我们的不是。”他指着对面道,“是这莽汉污蔑那位姑娘骗人,还生事说我们眼瞎。”
楼上的丫鬟听闻后,朝壮汉行了一礼,“敢问这位壮士,这位姑娘骗您什么?”
络腮胡大汉似乎被她有礼的动作怔了一下,顿了一刻,粗声粗气的回道,“这名女子明明就是妇人,何曾冰清玉洁,还要卖身?”
丫鬟慢条斯理的又朝他行了一礼,微笑道,“敢问这位壮士,这位姑娘何曾说过自己未曾婚配?此为其一;我大魏又何曾有哪条律法规定不允许妇人自卖?此为其二;其三。”她停了一下,略带感怀的望着楼下凝神听闻的众位。再朝粗汉行了一礼,“其三,这位壮士一看就是武艺高强之人,今日无论他论断的是否准确,皆因心中的侠义之情出声劝解,以免诸位学子被骗。但诸位都是高杰豪义之人,大丈夫自应当为国为民,此类市井小事又何必烦扰。”
她声音似乎有些哽咽,犹带艰涩的继续道,“我大魏北有北漠夺我关州五城,西有西悦虎视眈眈,南郡和东郡也不太平。如奴这般的女子,纵是有千般之志也只能因我们是女子身份归于后宅。可诸位尊驾则不同,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妾祈盼众位壮士、学子都能为我朝尽份绵薄之力,早日收复我大魏河山,壮我疆域,扬我国威。如此类凡夫之事交由我们这类微弱妇人Cao持即可。”
话音刚落,整个酒楼响起绵绵不绝的掌声,连刚才被她说论断可能错误的粗汉,也因她后续的坦荡激励全身发烫,不住的拍掌称赞。恰时,留香楼的掌柜笑哈哈的走了出来,欢喜不已的拱手,并大声宣布,“本店今日有幸能得诸位侠义之士驾临,整个酒楼蓬荜生辉,今日所有酒菜一律免费。”说完,挥手让众小二上好酒好菜。
“好,谢谢掌柜。”
“掌柜豪气。”
.........
“干。”
不过一会,整个酒楼便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文人学子和众多外商,粗汉混在一起,仿佛没有任何隔阂。
酒楼的后门处,披麻戴孝的女子和破凉席的尸体一并被带了过来,女子不住的磕头道谢,“今日多谢姐姐相救。”
“好了,别磕了。让席子里的人赶紧起来吧,憋气憋久了别一会真死了。”丫鬟后退两步,劝道,“是我们夫人让救的,又不是我想救你。”
“你们知道是假的?”女子惊讶的瘫在地上。然后惊慌的打开席子,摸了摸老者的耳朵,见人转醒。连忙让躺在席子里的老者坐起身,顺便跟他道明实情。
老者翻身跪在地上,叩拜道,“多谢夫人和大姐相救。”声音浑厚有力,根本不是年长者的声音。
“你是?”丫鬟疑惑的开口。
“在下向南,这是内子刘氏。我们在来京投奔亲戚途中遭人劫掠,后来又发现亲戚已经全家南下,无处栖身。我俩有些小的伎俩,所以才出此下策。”向南拉着妻子刘氏不断的磕头认错,“我们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夫人早已猜到你们是假,刚才如不是她吩咐我搪塞过去,那位壮士一定会上前查探,以辨真假。”
“多谢夫人,大姐,我夫妇二人实在是无以回报。”向南真挚的回道。
丫鬟挥挥手,利落回道,“救你们意图非是如此,你们起来吧。”
向南拉着刘氏站起身,迟疑道,“那在下和内子先行告辞。”
“等一下,”丫鬟唤住他们,从身后来人的手里接过一个包袱,递给他们,“夫人命人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里面还有一些碎银,足够你们南下寻亲,不义之财以后不要再取。”
“多谢夫人。”夫妻俩恭恭敬敬的在地下磕了三个响头。
对面的街角,络腮胡的壮汉见酒楼的后门驶出一辆马车,竹青衣衣衫的丫鬟掀开帘子,钻了进去。他望着身旁高大冷峻的锦衣男子,低声道,“公子,马车上没有任何标记。”
“嗯,”男子厚实的嘴唇轻启,正欲再说点什么,突然被什么吸引,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