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单黎松开了手，轻声地说：「对不起，我是不是把你逼得太急了？」
舒甄转过头来，双手紧紧抓着怀中的包包，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不要说了！」话还没完，单黎又将她拥进怀中，「我不管你把我当成什么，我就是喜欢你。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我看得出来。你跟你男朋友分手，跟我在一起好吗？」
单黎闪过一个眼神和一抹微笑，「我知道了，这边就麻烦你了。」
婷宜来到嘉伟身旁，「给你。」
看着舒甄往内走的背影，单黎出声叫唤：「舒甄！」
「你在做什么？这么晚了，不是不敢一个人坐计程车吗？」
舒甄只是低头垂泪，没有回应。
毫不在意其他客人的侧目指点，单黎才要再开口，却一个念头闪过！下一刻就抓起随身物品往外衝了。
「天气热，你又离门口这么近，冷气好像没什么作用喔？」
拍桌大吼：「陈嘉伟你是怎样啊？」
一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舒甄彷彿像是被雷击中似地清醒过来，硬是推开了单黎的拥抱，「我不能对你这样……」她边说边摇头，「嘉伟说的对，我不能把你当成垃圾桶、当成备胎，我—」
在一二楼之间来回拿货、带客人结帐数次的婷宜当然看得出不对劲，等到人潮稍减之后，逕自进到大强的办公室，说了些话。
单黎衝上前去抱着她。
「单黎去二楼了，」婷宜说：「这样就不会尷尬了吧。」
嘉伟动了几下嘴唇，没有开口。
舒甄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大楼内。
嘉伟接过婷宜递来的面纸，擦掉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
单黎骑着机车焦急地在深夜的街头探寻，四处不见舒甄的身影。等他加速逕至舒甄家楼下的时候，一辆计程车停在大楼前，下车的人正是舒甄。
婷宜从办公室出来之后，直接去找单黎，「单黎，店长要我跟你换区域，这边我来顾，你去二楼帮忙。」
「还好，习惯就好。」
「舒甄，」单黎开了口：「我喜欢你！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有男朋友，我就是喜欢你！」
再也不是曖昧的接触和试探的话语，再无隐瞒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展露无遗。
隔天，街上逛街的人潮络绎不绝，大强走进店内不久之后，音响就大声地播放着郭富城的「对你爱不完」。
单黎捡起了地上的包包递给舒甄，「明天我要上班。后天，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好吗？像以前那样出去走走就好。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可以等的。」
这时候手机响起了俊曜来电的音乐声，舒甄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洩光了。她只能躺在床上，任由手机躺在包包里一直响，一直响……
复杂的心思不是一时半刻就能釐清。
舒甄躺在床上，脑中的思绪在关了灯的空间里逐渐澄明……和单黎在一起，的确比较快乐；但是，真的要这样就和俊曜分手吗？这一段日子以来，我好像在背地里做了很多对不起俊曜的事情，尤其是趁他出差的时候，和单黎这么靠近……
「利用我又怎样？我就是高兴跟她在一起不行吗？谁要你多管间事了？」
或许忙碌正好掩盖了单黎和嘉伟之间的尷尬，两个人今天负责的区域虽然就在隔壁，却都是一副认真工作决不懈怠的模样，完全没有偷时间来彼此间聊。
心中石头总算放下。
面对这么直截了当的要求，舒甄受到了震撼！脑袋好乱，乱得完全无法思考。她让单黎紧紧地抱着她，然而自己的双手却是失去了回应的力道。
「你昨天说的没错。」婷宜与嘉伟并肩，也将视线转向店外，「
单黎瞥了一眼嘉伟之后就往二楼去了，嘉伟只是站得直挺挺地望向店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们两个人的交谈。
婷宜微笑点头。
舒甄松开了双手，任由包包就那样掉在地上；她紧紧地抱住单黎，哭了出来……
所有的店员都忙着招呼客人，疾行的身影和调货的呼喊声来往于仓库与外场之间；整间店就像是看似慌乱却井然有序的蚁穴一样，有着外行人看不见的默契运转其中。
「我才想问你到底想怎样咧！」嘉伟也站了起来，「她男朋友都要回来了，你还要再这样陷下去吗？你看不出来她只是在利用你吗？」
人呢？
「昨天晚上你那样对舒甄讲话，是有点过分了喔。不过我后来想一想，这样反而比较好。」
一个人站在冷清的骑楼下，方才的告白一瞬间在脑中重演，那勾起的亢奋和愉悦比一瞬间还短，就像闪电耀目一般；而跟随在些微空白之后的隆隆低鸣却在他的心中回盪不去。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那阵雷声，但是今天自己却亲自敲响了它……
单黎捧着舒甄的脸颊，担心又疼惜地看着那还是充满恐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