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回府,你自己做了见不得的事情,还要我帮你遮掩?今天你就在这里给我说清楚,这是哪里来的?!”
“东西留下,价格你尽管开,若是还贪心想要别的……谢公子,我不管你岳父岳母是谁,也不问你探花桃花牡丹花,除非你这辈子再不睡觉,否则夜里只要你敢闭一闭眼,我就能让你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
看到某处,蒋菲菲赞许地竖起大拇指:“画得不错,形神兼备。”
陈书眉一口气没来得及喘匀,庞娇的声音已经上了二楼,隔着扇薄薄的包厢门,近在咫尺。
好家伙,可真是好家伙,蒋菲菲眉心突突直跳,差点儿就要说“放心”,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凶巴巴地转向谢知行。
若是八卦瞧到自己身上,可就不好玩了,蒋菲菲放下心,继续从门缝里看热闹,见谢知行对着那条帕子看了半晌,勉强挤出个半哭不笑的表情来。
蒋菲菲皱眉瞧着谢知行,越看越不顺眼,他脸颊泛红,衣襟松散,瞧这娇羞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正在进行什么桃色交易。
谢知行:“……”
蒋菲菲右手摊开,做了个“请”的姿势:“那你可以走了。”
“菲菲!”
谁知庞娇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甩在谢知行脸上。
“听见没?不要狮子大开口,超过五两,咱们就拳头见!”
谢知行缓缓把那件东西拿到眼前,齐齐贴在门缝处往外看的陈书眉和蒋菲菲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菲啊,价格随他开,可……我没钱呀。”
“我若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能先让我起来说话吗?”
谢知行愣了一下,那是庞娇的声音。
陈书眉和蒋菲菲对视一眼,颤巍巍伸出手去。
那是个长条形的盒子,一看就是书画铺子里常用来装卷轴的,陈书眉如遭雷击,脱口而出:
谢知行:“当真不要钱。”
“你若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会怕我来?!”
谢知行温润平和的嗓音,同庞娇的跋扈尖利形成鲜明对比,尤其后者显然正在生气,嗓门儿更是比平日高了一个台阶。
“谢知行,你今日鬼鬼祟祟出来见谁?是不是背着我有什么花花肠子?!”
庞娇咄咄逼人,谢知行默然了半晌,道:“娇娇,有话回府再说,可好?”
“谢知行!谢知行,我知道你在这儿!你给我出来!”
那是一条帕子,嫩粉色的绣花帕子。
蒋菲菲震惊:“……你们府上不给你月例银子?”
谢知行上下扫了蒋菲菲一遍,目光里带着深思,背在身后的手缓缓举起一个盒子:“我,是来给陈三姑娘送礼的。”
木盒外形古朴,不算贵重,只是一看便知有些年头,卷轴纸张微微泛黄,陈书眉一点点展开,先是精致的雕花轩窗,然后露出自己几年前仍显稚嫩的容颜。
“姑娘可以验过,只此一份。”
蒋菲菲无声地“啧”了声,幸好动作快。
谢知行徒劳地理了理衣襟,他身上这套衣裳太难穿,要理好只怕是得先脱下来,实在不雅,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蒋菲菲动作更快,趁着那声音还没上二楼,一脚将还在发呆的谢知行踹了出去,然后反手锁好了包厢门,动作一气呵成。
谢知行侧脸压在案几上,漂亮的俊脸被按得变了形,青衫前襟也松散开,红着脸小声恳求:
“娇娇,你怎么来了?”
陈书眉红着脸,“啪”地把卷轴收回盒子里,再也不肯打开。
蒋菲菲想到什么,狐疑地用气声问陈书眉:“你、没、丢、过、帕、子、吧?”
陈书眉头摇得拨浪鼓般,她这方面一向谨慎,用的也多是不绣花的素帕子,哪怕丢了也掀不起风浪。
蒋菲菲一松手,陈书眉瞬间抓住她的手臂,紧紧贴在身上,仿佛这样便能汲取一丝力量,声音颤抖地在她耳边说:
陈书眉大感不妙,谢知行毕竟是有妇之夫,她这画更万万见不得人。
“当真不要钱?”
谢知行也不纠缠,果然站起身就要朝包厢外走,陈书眉紧紧搂着怀里的木盒,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呼喊声。
“我真的只是来送礼的……不要什么别的东西,咳,也不卖钱……”
“哇。”
谢知行垂着头,神色几乎称得上恭顺,把长条盒子放在案几上,朝着陈书眉的方向轻轻一推。
蒋菲菲沉下脸,手揪在谢知行前襟领口,一把将他拽进了包厢,“咣”的一声摔上门,用膝盖顶着后背将人死死按在矮几前,从齿缝里低声威胁。
陈书眉可怜巴巴:“要不……你借我点?”
“每月一两,这个月光喝茶就花了六百文……”
事,不必进来。”
能让庞娇这位妻子追到茶楼大发雷霆,那显而易见,绝不是她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