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会浪费,做不出翻翻拣拣剩一大桌的事儿。
他们大部分时间就像现在这样相安无事,说话,吃饭,洗漱,做爱,睡觉,从2014年就这样。巨大的裂缝如果没有眼泪、争执、怒火,就如同不存在。
百科全书说死火山并非真的“死”了,它们只是长期休眠,沉寂不代表没有岩浆、永不喷发。
经历过糟糕关系中的人都有类似的经历:不是365天,天天爆发激烈的冲突。过日子没那么多精力处理和展现心中的不满,要上学、赚钱、进食、做卫生,生活中一堆鸡零狗碎需要解决,drama排在最后,等导火索点燃,有时疲惫的人甚至会自发踩灭燃起的火。
因为今天好累,不想吵。
巫雨清面对宗政航就是这种状态。
她知道这条路有终点,万事万物都有尽头,只是她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长,于是她只能拖着倦怠的身体和焦虑的心一步步往前走。
会结束的。不管结局是什么,总他妈有个结局。
一段得不到回应的畸恋,坚持不了多久。他们这辈子已经6年了,宗政航的毅力仿佛一个奇迹。
巫雨清歪歪头,“得不到回应”,可他依然能在她的体内射精,对外宣告对她的占有。
她不想物化自己,但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宗政航的飞机杯,符合幻想的充气娃娃,攥在手里的芭比,不搭理他的宠物猫。
她怎么样无所谓,重要的是他的感受他的体验他的需求。
“你满意现在的生活吗?”巫雨清把她的炒粉卷在筷子上,“不想拥有两情相悦的感情吗?不想要一个爱你的妻子吗?”
宗政航抬头看她。
她没有把炒粉放进嘴里,而是看着面前的餐盒,像是在看习题册最后的参考答案,可那里只有一个略字,让人苦恼沮丧。
她抬起头,看她面前的男人,她问题的答案。
宗政航看着妻子的脸,小小的脸,荧幕上令人目不转睛的脸,从他17岁就占据梦境和心房的脸。
她的眼睛在阳光下是深棕色,在室内是黑的。
她的头发这两年长长了,造型师试过让她不再戴假发,往20厘米的短发上喷定型水,抓出一个帅气的发型,被团队否了。于是每次她洗完澡,他会在给她擦头发时用手拨拉一下。他是男的,对于男性化的短发应该是会操作的,但湿头发软乎乎,没手抓着就耷拉下去,弯成一个不听从摆弄的弧度。自娱自乐的小游戏,他每晚都玩,她从不知道。
他想她的时候绝不听她的歌,不然会无法克制立刻见她的冲动。
还有她的脚步声,从房间的一头一步步走到他身边的声音,像鼓点一样一下下敲在心上,引发躁动、带来快乐、驱走不安。她走向他,简单的动作就能点燃他,那些不断质疑的、不停愤怒的都烟消云散,只留下单纯的幸福。
“我满意现在的生活。”他回答。
也许她永远不会爱他,但她在身边他就足够幸福。
他不可能说我爱你,这路人皆知的底牌亮明后只会得到她的蔑视与羞辱。
所以他绝不说。
早已俯首称臣,又何必对女王展示他跪烂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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