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中曦重新拿起手机翻着屏幕里信息,越看越觉得头疼无力。关于她的图片并不算多,寥寥几张,侧面和背影倒是不用太在意,唯一在意的就是那两张正脸的照片。一张如瓜子般尖俏的小脸清清楚楚地被拍摄下来。
这年头通过网络人rou和搜索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她相信过不了几天她的学校姓名等等都会被po在网上。
网民喜欢将自己拍摄的事物po在网站上分享,希望新鲜的事物能够引起大众的关注。
想起即将面临的处境,就觉得窒息和难过。
当年她匆忙地像逃亡一样离开C国,由于她是澳洲国籍,不受C国的管束。但因为她是纪镇慷唯一的独女,且是与原配妻子所生的唯一独女,还是公认瞩目的名媛千金,却因为澳洲的身份逃过一劫。
被纪镇慷包养的几个情妇难逃天网,但是她们被包养所生的五个儿子,其中几个没有纪家的承认就一直是黑户。
且作为父母的两人双双落马被捕,滔天的权势已去,贪污腐败的数亿财产全部充公,大了的任凭自生自灭,小了点的皆被爱子如命重男轻女的亲nainai抚育了去。
因此,那些情妇的各路亲戚朋友,无论相熟还是不相熟的但凡曾经沾了纪家的光受了好处的,没有一个不慌不择路地出逃。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侥幸逃脱一劫的想起来纪家还有个独女,敲锣打鼓似的叫嚷着要纪家十倍偿还。
身处悉尼时她第一次得知这些人四处搜罗她的信息,门外喧哗嚣张无比的气焰让她心惊胆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门似乎快被他们撞破。好在楼上楼下的居民纷纷出来报了警,他们好歹也没脸皮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
从第一次之后,纪中曦就收拾了行李搬回学校住宿。纵使实在不情愿面对现实残酷,纵然孤身一人不知道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了多少次,哭得头疼脑胀,心肺疼得抽搐不断,但还是一一捱了过来。
纪中曦不再去想如同噩梦般的回忆,清洗了自己躺在温软舒适的大床上,闭眼之前对着上帝做了一个恶狠狠的毒咒,如果让她知道拍照片的人是哪位上帝,她一定不留情面地拽着他一起下地狱。
第二天到学校之后,Erika看着面无血色脸颊浮肿,且眼睛肿得如核桃般大的“美人儿”不禁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关心起来:“Irene,我能帮你什么吗?”
纪中曦无力地冲她扯了扯嘴角,“不用。”之后就随意寻个座位就坐了。
Erika瞧她面色憔悴,步伐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身形如残败的柳枝摇摇轻晃,原本气质和雅的美人凄凄惨惨活脱脱像个幽灵。
像在地狱里脱胎换骨了一样。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Irene。Erika心里一突,该不会是因为昨晚给她发的东西吧?
都说亚洲人都很保守,不太愿意公开抛头露面,何况还是被人偷拍似的传播到了网上。不过这种他人拍摄的照片网络上热议的实在太多了。难道是兼职出什么麻烦了吗?Erika稳了稳心神,不再胡思乱想。
纪中曦心不在焉地翻开书本,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最终还是点开po主的头像,给他去了一条私信,“我是照片上的人,你拍摄的照片很漂亮。但请你删除,我并不喜欢自己的照片被上传。在今晚9点前。否则我只能邀请你跟我站在法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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